“
你将聘礼里的那套凤冠霞帔取来,顺便给我那上路的弟弟一点阻碍,出来游历免不得碰上一些凶悍的匪徒,让他自认倒霉吧。”
嵇赫吹了吹面具上的灰,身后的影子无声应下,转眼消失不见。
时间一晃而过,三日之约转眼到来。
皇宫上下皆挂喜字贴红绸,“嵇桑”特地交代每位迎亲抬棺的宫人脸上必须带笑,连梳妆打扮也要娇艳俏丽,要配得上如此喜庆的氛围。
“这会不会太奇怪了?”一位宫女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氛围,拉着身旁的人小声吐槽。
奇怪,哪里不奇怪!
这恭国公主都死了三天还被人惦记,偏偏皇帝下了死命令,迎亲当天任何人都不能提盛雪的名字,也不许有人哭,只能老老实实跟着棺椁一路北上,直到抵达突邦作罢。
盛雪刚成为公主不久,宫人们都与她不大熟络,自然费不上为她哭灵,但要硬生生对着死人摆出笑脸,也实在牵强。
于是乎在那宫女眼里,现场所有人的笑都是僵硬无比,目光呆滞,再配上红火热闹的场景,简直不要太诡异!
但嵇赫却觉得很好。
将所有喧哗吵闹全都隔绝在门后,他早已换好一身新郎装,脸上戴着的遮半天玄铁面具也掩盖不住眼里的痴迷与热切。
崭新的主屋已被腾空,正中央最大块的地方被一尊巨大水晶棺椁占据,早已失去呼吸的盛雪两手交叠,双目闭合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
沉睡中的绝色美人。
此时的她身上只着水衣,富有突邦特色的凤冠霞帔安静地搁放在一旁。
嵇赫起身,动作轻柔地将盛雪扶起,仔细为她穿上最美的嫁衣,女孩就像一尊供人摆布的可拆卸娃娃。
凄美,毫无还手之力。
那时他刚从突邦回来,身上除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只有一瓶绝命散。
他很喜欢盛雪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以及傲然群雄不可退让的倔强,每一点都很让他心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盛雪不像密室里的其他尸体一样,安静乖巧,供人欣赏呵护。
他十分眷恋被温热滑溜的双臂环住的滋味,自从认识了盛雪,就算再用老方法将尸体加热保温,内心还是不为所动,没有一丝雀跃。
所以在女孩向自己讨要假死药时,嵇赫完全没有犹豫,甚至连一丝疑虑也不曾出现,心口那股熟悉的悸动令他头脑发热,将真做假交给盛雪,并哄骗她安心服下。
当一切水到渠成,他再也无法继续掩盖兴奋至极的情绪,眼神炽热动人,满心满眼都是棺椁里美丽的公主,连手脚也在无意识地颤抖。
一阵风拂过,嵇赫回过神,呼出一口气将情绪压下,随即关上了被吹开一角的窗户。
再度回到棺椁边的他弯腰附身,近乎虔诚且真挚在她额上轻吻。
蜻蜓点水般的触感,身下的美人依旧沉睡,只留男人面露温情。
不多时,喜娘为盛雪化好了妆,一袭
红衣的新娘在众人面前被缓缓合上棺盖,左右各八人依次排开,莲星跟在队伍最前端,眼眶红的像只兔子。
“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