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姜诗意捧着一杯热水站那儿望着外头,喃喃,“我以前本来是不太喜欢下雨天的,就算我不用出门,只需要宅在家里头,也还是不喜欢。现在却突然觉得,雨天也挺有意思的。”
“我倒还挺喜欢雨天的。节假日如果遇到了雨天,我就会自己在家泡一壶茶,看一会儿书,或写一会儿字,又或者下一盘棋。雨天做这些,真的很应景,很有意思。”易羡舟承认,她的诸多习惯,确实都是带了点儿老年人感觉的。
按理说,姜诗意对于这些爱好也是不会特别感兴趣的,然而此时的她却听得津津有味的:“说起来,我还不会下棋呢,好玩吗?”
“你想学吗?”易羡舟问:“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我刚刚看了一下,这套房里头布置了一间小小的棋室,正好可以使用。”
“好啊,想学。”姜诗意马上应了下来。
学不学得会,是没什么关系的,她这会儿横竖就只想要粘着易羡舟。恨不能变成一个八爪鱼,让每一个吸盘都黏在易羡舟的身上。
说下就下。
从窗户处转身离开,易羡舟带着姜诗意进了自己所在的棋室。
假如是在夏天的夜里,去亭子里头下也是不错的,会很有意境。但这会儿是冬季,外头也凉如冰,绝不会有什么好的体验,就还是呆在这室内比较好。
打开棋盘,易羡舟在左边位置上坐下以后,姜诗意顺其自然地坐到了她对面。
围棋是一件说难不难,说不难呢,它又真挺难的事儿。即便易羡舟下得还不错,讲得也算是很有条理的类型,姜诗意却还是花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悟到了个大致的下法。
正式开始对弈后,易羡舟开局就先让了姜诗意七子。
即便如此,姜诗意却还是显得有点儿寸步难行,不知所措地捏着棋子,脸上神情简直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老实说,这玩意儿对她这样的初学者+菜鸡来说,是真的太难了。
由于耗时太长,姜诗意一开始本来还是盘腿坐着的,挺在乎自己的形象,以及各种仪式感。结果到了后面,她慢慢就懈怠下来,直接瘫着睡在地上了。
下着下着,由于易羡舟中途去接了个电话,姜诗意就趁她不在,悄悄地挪了一下她的棋。
等易羡舟回来后,一眼就现棋局有了变化。
姜诗意估计是觉得,棋子密密麻麻的那么多,只动一点也不会有人看得出,就那么做了吧?
易羡舟手里头捏着一枚棋子搁在鼻下浅笑,连带着肩头都在颤:“姜诗意同学,你在江湖中是不是有一个绰号?”
“啊?”姜诗意刚将手伸出去,正准备翻动棋子,又停了下来,端坐在那里,满脸都写着乖巧:“什么绰号啊?”
易羡舟盯着棋盘思索了会儿,食指夹着棋落下,吃掉了她几子后,笑:“千王中王。”
这话一听就知道,对于姜诗意先前的所有行为,易羡舟都是瞧在眼里头的。只是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去计较罢了。
姜诗意被她逮了个现行,立马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啊,被你现了啊……”
“太明显了,”易羡舟玩弄着一枚棋子,“都这样了,还想不现,很难的吧?”
“哦……”姜诗意咬了咬丰润的下嘴唇,脸上浮出了一丝挫败:“那你,不会生气吧?”
易羡舟摇了下头,笑:“我能生什么气?不仅不生气,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真的?”姜诗意好奇地拿手撑住了脸:“为什么呀?”
易羡舟想了下,微微蹙眉:“很难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是觉得,有你在,乐子多了不少。所以,不会生气。”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生命中的一道彩虹咯?少了我可能不会少一块肉,但多了我的话,就能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姜诗意在吹自己的时候,向来都是这么“没脸没皮”的。
易羡舟情不自禁地又笑了一下,轻轻点着头:“你说得很对。”
姜诗意一脸娇俏地看着她,眨了眨那双满是波光的眼睛:“那,我为你的生活做了这么大贡献,你不意思意思一下,感谢感谢一下我吗?”
“你想要怎么感谢?”易羡舟对上她的眼睛。
“不知道啊……”姜诗意眼睛瞄瞄这里,瞄瞄那儿,食指玩着一缕丝,表情格外娇憨可人,“这不是得由你来想么?”
温润昏黄的夜灯之下,姜诗意整个人瘫在棋盘旁边,身段蜿蜒如蛇,容貌丽,眼睛里头泛满了波光,用绝美两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