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初全程一聲不吭。
郁初的燒已經退了,到底年輕恢復得快,但還得留院觀察一天,護士提了一些注意事項就出去了,走之前還特意看了眼陳商的手。
沒見過這麼矯情的男人。
護士一走,郁初手上也沒了針,自由了,就立馬把自己塞進被窩裡。
陳商去了衛生間,能聽見衛生間的水聲,沒多久,陳商拿著條毛巾出來,站到郁初床頭。
郁初如臨大敵。
陳商晃了晃毛巾。
「我手沒斷!」一把搶過毛巾,郁初粗魯地給自己抹了把臉。
「我說的幫助於良只是讓秦方在他找工作方面幫襯一下,但還是看他自己的本事,於良是個成年人,有他自己要走的路。」陳商站在床邊,給郁初解釋,「我不會去幫助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郁初。」
郁初動作一頓,熱毛巾蓋在臉上,很溫暖,他慢慢鬆手,挪下來,對上陳商很溫柔的神色,一滯。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郁初,他十六歲,處在一個人生的迷茫階段,他也可以選擇和於良一樣的人生,如果沒有發生這次的事情,他可能會一輩子都在這個酒吧里,我並不是瞧不起這個職業,每一份職業都有存在的價值,但我希望郁初能過上更好的人生,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他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
他想要治好他媽的病,而不是看著他媽在醫院裡去世。
他想要父母團圓,而不是從小被人罵他是沒有爹的野孩子。
他還想幹什麼?
郁初知道嗎?
郁初自己都不知道。
郁初偏頭看向衛生間的方向,又傳來了水聲。
那陳商呢。
陳商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郁初見過生離死別,知道陳商總有一天會離開。
陳商要什麼,跟他有什麼關係。
郁初閉了閉眼,沒多久,衛生間的門就被打開了,陳商換了身睡衣出來。
郁初眼睛一睜,轉了轉腦袋。
這單人病房裡,就他身下睡的一張床。
估計是郁初驚恐的表情太直白,陳商挑了下眉,「我今晚得和你睡。」
郁初抓緊了被子,「你瘋了嗎?!」
從郁初記事開始,他就沒跟他媽一起睡過。
更別說陳商了。
「沒有,兒童病房晚上一定要有人陪護。」陳商看了眼四周:「你不能讓我睡地板上吧?」
郁初眉頭緊繃,十分無情:「那你睡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