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觉得我这20多年来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是个累赘,那正好,今天你们就可以甩掉我这个包袱了,只要你们答应我,将我的户口迁出来,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然后再给我一笔足够养活自己余生的钱,我就会永远的离开你们,再也不给你们这个家庭添堵了。”
萧父气得浑身发抖,“孽子!你居然想和家里断绝关系,你连父母都不认了吗?早知道当时就不该让你妈生下你!”
萧稹觉得父亲说的很对,当初确实不应该生下他,但既然已经生下了,后悔也晚了。
“我再最后重复一遍,户口本,身份证,还有钱,要么现在给我,要么今天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反正我也活够了,死对我来说反而是种解脱。”
萧稹第一次吞安眠药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世界上不会有比活着更折磨人的事情了,他无比的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身边的人,只要能离开眼前的一切,受再多的痛苦,他也能忍受。
都是他现在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无牵无挂的萧稹了,以后这城市的万家灯火,或有一张独属于为他而亮,以后那些曲折蜿蜒的街道,会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慢慢走过。
他舍不得死了,他还想和余知秋一起看日出日落……
萧母反倒是要比萧父镇定得多,“你是我的儿子,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你,过去你有可能会做到,
但是现在的你绝对做不到,因为你有了软肋,她叫余知秋是吗?敢不敢和妈妈赌一下?赌你死了以后,萧家会让她身败名裂,难以生存。”
萧稹当然不敢赌,他可以拿任何东西去做赌注,却唯独不能包括余知秋。
但是萧稹知道此时的他不能露出胆怯,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犹豫和退缩,母亲就会迎刃而上,彻底的掌控主动权。
“那那您敢赌吗?作为一个母亲,您敢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命来做这个赌注吗?”
萧母脸色僵硬了一瞬,“你这是在威胁你的母亲,利用我对你的爱,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这种话对萧稹来说不起任何作用,他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如今这个举动更是不孝妄为。
但那又怎样呢?为了能得到他想要的,守护住他得到的,就算背负骂名也无所谓惧。
萧稹将手中的瓷片又凑近了自己的脖子,微微使了点劲儿,划出了一道伤口,顷刻间红色的血液就染上了白色的瓷片,格外醒目。
萧谦的表情立马紧张起来,萧父也攥紧了拳头急切劝道:“别!别伤害自己,爸爸都成全你,你想要钱,想要自由,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求你别迁出户口,你是我的儿子,我是你的父亲,我们血脉相连,这是永远都割断不了的,我可以接
受你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但请不要抛下我们,就当是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再有机会给你补偿。”
萧父的话反倒是让狠下心的萧稹心软了一瞬,“爸,这次是我不孝,那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第一次遇到这么爱我的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爱的感觉,我不能离开她,更不能拖累她,我知道这些钱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足够我们幸福的过一辈子了,要不是我身体不好,生来病弱,我也不会这么没出息的向你们二老要钱,希望爸您能理解我,迁出户口的事情可以再考虑,但是钱和身份证我一定都要。”
萧父已经潸然泪下,萧母一言不发,脸色铁青,萧谦沉默不语,心里想着余知秋到底是给萧稹灌了多少的迷魂汤,才能让萧稹为她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且疯狂的事情。
萧谦还是无法理解弟弟的做法,在他眼里,为了一个女人忤逆父母是最不值得的事情,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父母更亲,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何德何能能与生身父母相提并论。
萧谦的视角不能说是错,因为在他的世界里,父母很爱他,从小到大一直对他多有夸奖鼓励,还有悉心的教导,所以在他心里没有比父母更重要的人了。
而萧稹的视角里面,父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将他抛弃在黑暗中的亲人,萧父萧母在萧稹人生中的陪伴次数屈指可数,
甚至都不如从小照顾他的保姆来的更加亲切,但是伺候萧稹的人总是被换,刚与一个保姆亲近起来,没过多久,那个保姆就会自动离职,导致于萧稹从小就特别没有安全感。
萧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母亲的功劳,萧母既不愿意自己照顾这个病弱娇气的小儿子,又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与别的女人亲近,所以在萧稹对哪个保姆依赖起来的时候,萧母就会把那个保姆给辞退掉,以确保萧稹心中唯一的母亲只能是自己。
萧母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女人,她之所以特别偏爱萧谦,也是以前就发现了萧谦要比萧稹更听话一些,萧父也是一个没主见的男人,他以前也有想过要好好的陪伴小儿子,弥补他身体上的不足,但是由于萧母的原因,他也只能看着萧稹一点一点的孤僻起来。
萧母的计划里本来是想着萧稹在没有任何人关爱他的时候,就会自动的依赖上自己的母亲,这样以后她管教萧稹时,就能更加得心应手。
没想到萧稹非但没有依赖上她,反倒是成为了一个冷血冷情的人,后来更是将所有的信赖,都交托给了另一个女人,这让萧母在还没见到余知秋的时候,就已经讨厌上了她。
萧母一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余知秋仅用几天的时间,就迷惑住了自己的儿子,就一肚子的火气。
“迁出户口本,你是想都别想,你想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过逍
遥日子,这是不可能的,她如果嫁给你,那她就是我们萧家的儿媳,做儿媳的要尽到孝顺的责任,豪门世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该有的规矩,还会的东西,她都得做到,你也别想着袒护她,能让高嫁到我们家,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萧母的话越说越激动,萧稹在旁边听的是一心的嫌恶。
“既然母亲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明摆着告诉你,这个户口我是迁定了,我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做的这么绝,但是你的话让我明白,如果我想给余知秋幸福,就不能她进我们家这个淤泥潭!”
萧稹一边说着,一边将瓷片,深深地划向自己的脖子,瞬间血流了他一手,鲜红的颜色,吓到了屋内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