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林冬从生下来就孤傲。
就算当初知道了自己父亲并没有死,而是堂堂常青法师之后,也没有表示出半点想要讨好和巴结意思。
这么多年,也从未对他父亲屈服过。
拿她外翁夸她话来说,“她就是灵山一朵花,生在了寒山之顶,唯她独美。”
可今儿那朵花,自个儿滚下了山崖。
就为了那么个混账东西。
韩夫人嘴角猛地几抽之后,转过身气冲冲地往外走去,咬着牙同身边人吩咐道,“去一趟长安,替我取一条腿回来。”
只有腿断了,那混账东西才能彻底地安分。
韩夫人后悔了,当初她就该阉了那混账东西,送去宫里当太监,断也不会让他在十几年后,忘恩负义地来欺负了她女儿。
韩夫人怒气冲冲地出去,一脸杀气腾腾,半路上便被林常青拦了下来,“何必呢,打残了,她又得自责心疼了,如此良机,咱们就该趁火打劫,趁那丫头反悔之前,先把她路给堵死了,及时地扭转她眼光”
韩夫人听得一愣愣。
林常青当日就让自己十一年前收来弟子余景萧,送了一摞画像过去给林冬,“让她自个儿挑,满意了,咱就趁着她生辰将婚事定下来。”
余景萧只比林冬小月份,自从入了师门后,只要林冬一回来,总是喜欢跟在她身后,一声一声地唤着,“师姐。”
今儿奉命过来送画像,余景萧才知道林冬回来了,一时拿着那画像,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林冬门口,正准备叫门时,突地又止住了脚步。
急急忙忙地回了一趟自己屋里,再过来,脸上便带着一抹红晕,一路脚步如风,恨不得飞起来。
林冬赶了一日路,身上黏糊得很,韩夫人走后,林冬便栓了房门,进屋泡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后歪在了榻上,正是昏昏欲睡。
余景萧来了两回,林冬都听到了动静。
第二回余景萧脚步刚停在门口,还未开始叫门,便听见了一道清冷声音,“滚进来。”
余景萧推开门,嘴角裂开了一个明媚笑容,雀跃地唤了一声,“师姐。”后才抬头,目光期盼地投了过去,在碰到林冬眸子那一瞬,脸色不由又红了几分。
林冬困得紧,声音有些不耐烦,“何事。”
余景萧也并非头一回替林常青干这等差事,极为敷衍地将手里画册递到了林冬手上,却没有一句解释,反而又从袖筒里拿出了几个罐子,递给了林冬,“知道师姐快回来了,我今儿特意去上头摘回来新鲜果子”
余景萧说着也没等林冬出声,埋着头,从那袖筒里一个一个地掏出了,足足有四五个罐子。
“这罐子里微微偏酸,师姐要是胃口不好,就先吃这个”
“这一罐果子偏甜,师姐牙不痛时候,再吃”
“还有这个,师姐最喜欢,带点酸偏甜,正新鲜,师姐先尝尝”
余景萧说完便打开了那罐子,凑到了林冬跟前,林冬确实喜欢这些,拿了一颗白色果子放进了嘴里,意外地看着他,“你哪来闲工夫,父亲还没榨干你”
余景萧一头薄汗,憨憨地笑了笑,“每回师父使差事,腿脚跑快些,也能省下时辰。”
林冬点头夸了一句“机灵。”这才抬头看向他,见他脸上红光,迟迟不散,不解地问道,“你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