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杀人非她本意,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她杀了他们的同伴,他们心里也一定充满怨愤。方才来给她喂药时,还威胁性地用她那把匕首蹭了蹭她的脸。
他们留着她的命,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用处。
殷佑微抠着灰秃秃的地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最大的价值,恐怕就是当一个人质。
拿她这个人质威胁谁?
威胁爹娘?威胁大哥?威胁二哥?还是威胁沈樊成?
是了,他们认识沈樊成。
他们不是沈樊成的朋友。
殷佑微抬头看了看那高高的窗。
刀烈春也不是沈樊成的朋友。
可是刀烈春给了她解药。
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她认不认识那几个人?她对这件事知情吗?
殷佑微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何处,也不知道刀烈春究竟是个什么立场,更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她不能指望刀烈春、沈樊成、二哥或是别的什么人会忽然出现来救她,那和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殷佑微和沈樊成这段孽缘的起始,便是她莫名被人挟持。那种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受,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殷佑微自嘲一笑。
在她最喜欢沈樊成的那段时间里,她幻想过很多次他们的将来。
沈樊成是一个麻烦很多的江湖人,要成为他的妻子,必须要具备处理麻烦的能力。
比如,有人上门挑衅时,她如何才能把人委婉地劝回去;比如,沈樊成受了重伤时,她如何才能在别人问起时遮掩过去;比如……有人绑架了她来威胁沈樊成时,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给他拖后腿。
她曾经是那么认真地想过。
那时的她还有些天真,没有想到她就算不是他的妻子,也很快要开始独自面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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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樊成和殷俊二人将街上的店铺都探了一遍,皆没有发现殷佑微的踪影。
眼看天都要亮了,他们却仍然一无所获。
殷俊把那枚耳坠紧紧攥在手中,神情憔悴。
沈樊成握紧了剑柄,道:“我们……再回去找一找吧。也许还会有别的线索。”
殷俊沉默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夜未眠,走回烧毁的客栈附近,发现原本缩在街边的男男女女已经散了,也许是被官府送去了别处,而衙役们还在废墟上做着最后的扫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