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颠三倒四的男人会是女人的良配吗?她真庆幸一进来就先和他离了婚。
照着小白花那种没房子就不结婚的性子,她还是先把钱借给贾佑庆。不然万一两人真因为房子的关系没结成婚,照他刚才说的话来看,他说不定还会跑回来缠着自己。
刚刚从婚姻的泥淖中解脱出来没几个月,她是才不会傻得再跟他搅和到一起去!
贾佑庆拿着那张银行卡,转身看着梅杰挺着腰背优雅离开的样子,心里一波一波后悔的浪头涌上来。
把银行卡借给贾佑庆之后,梅杰果然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贾佑庆从卡里划走十一万,把卡和借条同时交给了她。
有了婚房,贾佑庆和小白花很快就结了婚。
结婚那天,梅杰没去,弥生带着她去海边玩。
海边的人并不是很多,惹人注目的除了他们这一对郎才女貌的组合外,还有一对年过花甲的夫妻。
老太太推着轮椅,推着爱人看海景。
轮椅上的老人穿着短衣短裤,身上和脸上的疤痕特别吓人。
游客们都离他们远远地,不停地用异样眼光打量着他们。
老太太却好像什么也没发觉,一直带着温暖的笑意,好像和老人在一起是她最幸福的事一样。
大家玩得累了,纷纷去拿饮料喝。
老太太拿了瓶矿泉水,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正好梅杰
路过她身边,俯身帮她捡了起来。
“谢谢你,姑娘。”老太太笑眯眯地说。
“没关系。”梅杰笑了一下,“你们过了金婚吧?”
“早过了!”老太太笑着说,“天气好时,我和老头子就会到海边来。”
梅杰听了有些羡慕。
再轰轰烈烈的感情,都会平淡下去。这种返朴归真的感情,在现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反而更显得弥足珍贵。
老太太很健谈,接下来的时间里,四个人一直在一起,弥生最后接手了帮老太太推轮椅的工作。
“说到我家老头子身上这些疤,”老太太和他们聊得开心了,话匣子一打开就说个没完,“他年轻的时候上过战场,挨了不少枪子儿,这疤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难道还是红一代?
梅杰问:“在战场上下来的战士,国家都有安排的吧?”至少也能在地方当个干部。
老太太摇摇头:“闺女,你说的那都是识字儿的。我家老头子,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哪有官给他当啊。不过,不当官也不是坏事儿,我们两口子落得清静。以前我推他来这里,他还不肯,总觉得那些疤太丑了,没法见人。”
梅杰看了看轮椅上的老人,老人一脸平静,哪有自惭形秽的模样?
“后来我就和他说,你这身疤,是你上战场得来的,国家发的荣誉证,那得拿在手上,别人才能知道。这身疤才是真正的荣誉证,只要看
到这身疤,你就是这个国家的功臣,为国家的安危尽过自己的力量,有什么可自卑的?要觉得骄傲才是!”老太太说。
弥生和梅杰看着老夫妻的目光充满了尊敬。
老人是个老军人,值得敬佩;从战场上退下来后不怨天,不尤人,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这种胸怀很多人都做不到;能把难看的疤当成正面的荣耀,这就更让人觉得不容易。
不自卑,不气馁,这两句话说起来容易,能真正做到的有几个人?
临分手时,梅杰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羡慕地说:“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弥生笑着在她耳边说:“等我老了,走不动路,你也这样用轮椅推着我吧。”
她抬起头,看着他。
海风吹过来,拂动他的头发。他的桃花眼闪着动人的光芒,好像在对她许下一个不变的诺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