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深夜,许诗凡躺在床上,眼睛失神的盯着顶上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不自觉回响起蒋玲奈那句话:“你爸妈就是被你给克死的……”
不知不觉,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感顿时袭上心头,让她无从逃脱。
偌大的房间,却觉得空气越来越稠密,大抵是心里窒息,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许诗凡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盯着前方某一处,眼神却没有聚焦,心好似被一丝丝拉扯撕裂,眼眶须臾之间泛着酸涩,再然后,不可抑制的湿润了。
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流泪都是无声的。
倒也不是蒋玲奈那些话刺激到了她……她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莫名不受自己控制,心里也有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
这种精神状态,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许诗凡在床上呆坐了不知多长时间,依旧睡意全无,反倒越来越清醒。
她抬手拭了下眼角,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三点半!
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夜还很长,也很难熬。
某一刻,许诗凡径直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灯也没开,随意套上双拖鞋便走到门边,抬手压下门把手,出了卧室。
几分钟后,偌大的别墅楼里,一抹白色身影出现在地下酒窖。
几百平的地下室,暖光旖旎,内嵌灯带删繁就简,一眼望去,整齐排列的实木酒柜,亚克力光酒格,多材质菠萝格……经典奢侈,高档华美。
许诗凡之前误打误撞来过一次,所以认得路。
往里面走,酒窖空间错落分隔有致,满墙的橡木材质酒柜,各种名贵酒像艺术品般陈列其中,散着光芒。
另一个角落,珍贵的红葡萄酒在橡木桶中接受岁月的沉淀。
酒窖里湿气重,许诗凡没多加逗留,随手拿了两瓶放得离自己较近的拉菲和罗曼尼·康帝,抱在怀里,转身离开。
待她走到门口时,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赫然倚靠在门框边,彼时,男人的视线正幽幽地盯着她看。
这种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郑逢时还能有谁?
许诗凡不慌不忙对上郑逢时的视线,径直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话语间,她一点儿也不心虚,仿佛“偷酒”被抓包的人是郑逢时。
郑逢时的目光从许诗凡脸上掠过,最终落在她怀中那两瓶酒上。
“我来找你。”
许诗凡神色清淡,准备绕开郑逢时走。
见状,郑逢时即刻从门框上弹开,大半个身子直接挡住许诗凡唯一的出口,而后出声:“你说的想一个人静静,就是三更半夜到这儿来找酒喝?”
许诗凡淡淡抬起眼皮,不疾不徐道:“酒钱回头v你。”
郑逢时知道许诗凡心情不好,之前在饭店走廊的事儿,他派人去打听过了,蒋玲奈这次确实很过分,吵架上升到人家父母,完全没有底线可言。
郑逢时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既好笑又心疼道:“我也失眠了,你喝酒能带上我吗?你请客,我提供酒水。”
许诗凡淡淡扫了郑逢时一眼,“我没失眠。”
尽管郑逢时将她眼底挂着的两只黑眼圈看在眼里,但他仍附和道:“是我失眠。”
许诗凡不知道郑逢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继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郑逢时理解能力满分,当即伸手接过许诗凡怀里抱着的两大瓶酒,“我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