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顾还亭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辞更进一步的原因吗?
何楚卿无端浑身一凛,才要站起来,就见司令已经和一个女人站起身来,相携走向舞池。
他不是没见过这场景。
几个月前,穆孚鸢就曾替他光明正大地站在顾还亭身边共舞过,当时他们正水深火热地闹着矛盾。。。
顾还亭任由那女人挽着他,却仍是回过头来深深望了他一眼。
白昭洋正跷着腿挑酒:“。。。葡萄酒要哪种?。。。大宛香。。。还是樱甜红?喂!”他终于觉察到何楚卿有点心不在焉,“师弟,你选。你我好不容易再见,这顿我请,你尽情点。”
何楚卿回过身,下意识礼貌地笑了一下。
从刚见面起,白昭洋就觉得他和以前有不同。他们以前在严师父门下岂止一个鸡飞蛋打,不过三年,何楚卿倒像脱胎换骨了似的,还文邹起来了。
这反而让挨他气挨多了的白昭洋哪儿哪儿不舒服。
点完菜,他说了见面以来第三遍:“我当时真以为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我那个星期往你家送了多少信,杳无音讯啊!然后我就被家里接走了,再也没碰过生意。”
何楚卿心说,就你那头脑,还是趁早放弃了做生意的想法吧,面上却还是笑。他和白昭洋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过于礼貌反而会让他们生疏。
他于是有意扬起尾巴,装了个逼:“做生意这茬,我们当时想的未免太简单了,到底还是年纪轻。直到在岳先生手下做过一遭,我也才见识了不少,但凡现在叫我做,也绝对不会做成那副样子。”
白昭洋默默呷了一口酒,暗自腹诽,像从前一样,不敢太和这祖宗对着来。而是问:“那你现在还是算黑帮?那什么会?。。。衡容会的人?”
见何楚卿点了点头,他又说:“说真的,在北宁混黑帮比在虹海安稳多了。北宁的黑帮未必能够猖獗到虹海那个地步,岳先生再有实力也是天高皇帝远。你么,要是做好了,也能是个土皇帝,更何况,还是打着岳先生的旗号的。”
“我倒是想当个土皇帝,只是势单力薄又初来乍到的,有点困难。”何楚卿给他倒了酒,“师兄,你得帮我。”
这个“帮”字,让白昭洋心里有些毛。他之前敢跟何楚卿做生意,无非是看他有脑子但却什么都不懂。士别何止三日,现在的何楚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拿不准。
白昭洋嘿嘿一笑,下意识推辞:“嗨!我能帮你什么,师弟,我在白家不太管事。”
何楚卿毫不遮掩地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说:“你知道现在做什么生意最挣钱吗?”
白昭洋:“什、什么生意?”
何楚卿道:“联众国百废待兴,做什么都不少赚,但我却劝你跟我一起做一样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你可晓得了吗?”
白昭洋到底也是个聪明人:“你是说——那怎么行!那不行、那不行!”他连连摆手。
“师兄。”何楚卿前倾了些身子,蛊惑道:“我要没记错,白老爷子身子骨一向不太好。要是到了日后,白家分家的时候,不晓得你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分得多少钱?还能不能喝得起这样的酒,吃得起这样的菜?更何况,”他见白昭洋依旧是几年前那般好拿捏的模样,更信口道:“这生意是见不得光,连着这条走私线也是,真要到了日后打起仗来,指不定能派上多大用处,能不能保你一命也是未可知的。”
白昭洋还是心动了:“你有关系吗?”
何楚卿道:“没有。”
白昭洋又问:“你有消息?”
何楚卿道:“也没有。”
。。。那你说书呢?
白昭洋正为他空口套白狼瞠目结舌,却听何楚卿又道:“我有衡容会,还愁眼下?”
白大公子犹豫着,唯唯诺诺道:“我。。。我再想想。”
何楚卿不置可否,任由他想,自己却早就坐不住沙,站起身来。
白昭洋一急:“你干什么去?”
何楚卿只顾着盯着舞池,朝他招了招手:“看见一位朋友,我去招呼一下。”
他能不去找顾还亭么?
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再不去,江家二小姐都要恨不得蹭到他爱人怀里去了。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