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泉君怒不可遏,拔剑就要砍向卫长。
另一个卫士执剑压住阳泉君拔剑的手,黑脸肃容道:“如果阳泉君欲与春申君相谈,何不与春申君同乘?既不耽误阳泉君会友,也不耽搁押送行程,岂不是两厢便宜?待得章台宫,春申君如何就与我等无关了。”
阳泉君怒气冲冲的脸僵了一瞬,色厉内荏喝道:“简直无礼,不知所谓!”
黄歇却是在车内大笑道:“阳泉君,和一戍卫争执什么?若君不弃,就与在下同乘吧。”
既然有黄歇相邀,阳泉君就坡下驴,狠狠瞪了卫长一眼,爬上了黄歇所乘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车内的黄歇和阳泉君两厢对视,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个苦笑来。
随着这次楚国战败,他们楚人在秦国也气势低迷,处境不如以前了。
两人见面本应有许多话要说,阳泉君更是特意在此等候,但此时此刻,两人确实对坐无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至章台宫,卫长将黄歇交接给了两位侍从,就此离开了。
侍从依令将黄歇带至一座小小的宫室里,就像黄歇自己想的一样,章台宫曾经是秦昭襄王的常住别宫,宫殿修建的壮阔华美,其他宫室也都有修葺过,并不荒废,也不杂乱,更没有透风漏雨,阳泉君见了,却是捶胸顿足:“如此寒舍,如何居住!他赵鱼竟敢如此羞辱楚国令尹,简直目中无人
,欺人太甚!”
黄歇苦笑道:“是秦王下令将我软禁在此,实与安平侯无关。”
阳泉君义愤填膺:“秦王年弱,朝政全部由他把持,不是他还能是谁?”
黄歇奇怪的看了阳泉君一眼,笑道:“君就在咸阳,居然真的以为是安平侯把持朝政,乾坤独断吗?”
阳泉君怒色不减:“难道不是吗?君令有看法不成?”
黄歇摇头叹道:“若不是当局者迷,就是君等已脱离秦国朝堂中央已久,判断失误了。”
阳泉君呐呐无言,他们现在,确实是脱离秦国的朝政太久了。
黄歇另起话头询问道:“不知君特地来寻在下,所为何事?”
阳泉君苦闷道:“乃是为了我秦国商会会长待选之事,特寻君请问高见。”
作者有话要说
廉颇和白起的争执起于黑白对弈,两人都是当世名将,各有所长,各有战绩,如今会面,自然要切磋一番。
不同于年轻人校场拳脚弓箭比拼,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将就决定在棋盘方寸之间杀出个胜负出来。
只是杀着杀着,这落子之间的情势就奔着当年上党的长平之战去了。
当年,若是廉颇没有被赵孝成王召回,赵军没有临阵换将,输赢将会如何?
是白起仍旧奇兵致胜,还是廉颇以牢不可破的防守御敌?
不光是世人兵家们散遐想,就连两个当事人都想分出个结果。
这不就比起来了吗?
只是不知道期间生了什么,导致两人竟动手打了起来。
秦鱼左右看看两个互不理人的倔老头,就将视线投向了信文君孟伯禾。
孟伯禾封君退休之后也没在家呆着不出门,而是去了渭水学宫做了一名客座教授。他这一生,上过学室,做过郎官,杀过敌,任过县令,掌过内史,最后被先昭王委以重任,镇守河内,如今他功成身退,一身执政本事无处安放,便去学宫做个教授,教教学生传道授业,著著书作流传后世,不枉他在这大争之世活了一回。
孟伯禾对上秦鱼询问的视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偏头看了黄歇一眼,微笑不语。
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歇居然是你在搞鬼!
黄歇:。
黄歇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理秦鱼,哼,你把老夫掳掠来秦国,不把你搅个天翻地覆老夫就枉称春申君!
秦鱼无语,咋地,善待你让你出游学宫竟善待出个罪过了不成?
秦鱼笑问秦王政:“臣记得当年楚怀王在咸阳旅居时就住在章台宫?”
秦王政:“寡人曾听曾祖提起过,确实是章台宫。”
秦鱼缅怀道:“可惜臣生的晚了,未曾当面领略怀王之王者风采,不过,今亦有楚国令尹春申君在此,以今缅古,见着春申君也可遥想怀王当年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