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处于游离之际,煎熬的高温一直在烧灼他。他的头脑中正回忆那天晚上所生的事情,还剩下在里面受磨难的无边无际的空间。
有轻轻的脚步声,门打开时搅动空气出了轻柔的飒飒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地感到胳膊内侧的压力。
“还是没有好转?”
“没有。”
大地滚烫的皮肤上感觉到一阵极轻微的压力,还有呼吸。
“大地?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或许……是我太迟了,我本可以控制住那条蜥蜴救下她。”艾克斯的声音被掩盖了。
“艾克斯,你和大地都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一切。别再苟责自己了,大地会没事的。”礼堂光安慰他,又补上一句:“我相信……丹妮会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地在模糊中出沙哑的声音:“阿瑞斯……龙……魔龙……”
“大地,你在说什么?”礼堂光把耳朵凑到大地的唇边。
他小声说道:“前辈,她死在了我的眼前……脖子断掉的声音仍旧清晰地回响在我耳边。”
然后是很长的一段沉默,接着礼堂光叹气了。
“她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她真的会没事的。”礼堂光小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安慰自己,“也许雷耿会把她带到那片安详的极乐之地……”
大地知道她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但是每当他闭上眼睛都会想起她惨死的模样,还有那个战争狂人得逞后的笑声,他心里总会膈应得难受。
“所以,你这家伙给我快点好起来!大家都在等你!”礼堂光叫道,他的声音低沉又有力。
“前辈,别担心,我坚决不会拖累大家。”
礼堂光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安慰道:“好好休息吧,先养好身体。丹妮的事……你别去想那么多,我和翔都经历过这种感觉。我们这些伙伴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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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基亚以失控的度扎进那片森林里,他甚至都感觉不到气从肺里呼出来,森林刷刷地往他身后飞快移动,到目前为止,没有其他的攻击点。托雷基亚在几米远的灌木丛中突然停了下来。
泰罗就在那。
泰罗的眼睛正好盯着托雷基亚从森林里穿过来的方向。托雷基亚正视泰罗的眼睛,判断他的方位,嘴角稍稍有点往后扬起。
泰罗的眼神空洞呆滞,如果他现在有自己的独立意识……托雷基亚就能看见他最讨厌的——通过泰罗的眼睛看见自己,更糟的是他的眼里会充满同情。
“泰罗……”托雷基亚无意识叫唤他。
被邪神占据身体的泰罗对此并没有什么回应,他的表情麻木无神、冷若冰霜、毫无性情。
托雷基亚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我总算能深切体会到痛失的感觉,就像曾经的你失去挚爱一样。”
说起来也是可笑,我们都是命运棋盘上的棋子。上天赋予我们不同的性格色彩,注定让我们在特定的时间段去经历一些事,承担一定后果。
我无法像你那样始终保持积极热血的心态,我所追寻的东西直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答案,我不会向命运妥协就此认输,我要成为扼住命运的喉咙那个人。神明在十三年前就为我指出了一条路,可我直到现在才明白那是我将要抵达的终点——我的月亮和星辰。
她拥有一切天赋,像钻石那样闪耀。而我只是隐藏在深夜里的夜明珠,背后隐藏的是危险与灾难——就像龙卷风碰上火山爆。我亲手摔碎了钻石,夺走了我仅存的希望和……阳光、空气。
那时,她还只是刚被加封的女大公,她本可以像弥塞拉那样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复仇的心智蒙蔽了她,她选择与你们光之战士一起上战场,那是她的第一次血腥屠杀。之后,她被她的姨母送到奥特之父身边,开始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她被你们这些正义使者关在牢狱里,绝望到自残的时候,我曾去看过她,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那时告诉我,一个人在光之国尝过的酸甜苦辣和尖酸刻薄,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那次谈话,她就勾起了我的兴趣和好奇。
这很有意思,在理性的乌托邦生活难道不是很幸福的吗?为什么她会跟我一样痛苦?一样迷茫?一样敏感?为什么我们就成为了你们眼中的另类?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你们那口口声声坚称守护正义与光明的嘴脸让我感到恶心。
泰罗,你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你把你的观念和意识强加在她身上。这难道不是道德绑架吗?你平时又是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泰迦,我的心里就会恨得直咬牙,他简直跟你一个样子——木楞固执得让人暴跳如雷。
不过,离你释放的日子也不远了,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将在我的世界里颠簸,跟随我的脚步。今日毕,明日始,漫漫长路又开始。从我的角度去感受——成为我是什么感觉?我将成为你,互换灵魂,看看我们究竟能不能感受彼此的痛?深入彼此的内心中,试试看会有什么新现?透过彼此的眼睛看看这世界又是怎样的?
我从来不会让别人说我不完美,我可以让他们都走向毁灭,只要我问心无愧。
所以,你这次要好好聆听我要说的故事。我们也可以不互换角色,而你永远无法得知我的苦涩。我要告诉你我一生的故事,不止是建立在笔墨文字上,因为换个角度,你的理解是11o%不一样的。
我认为我们至少该互换鞋子,在彼此的生命里走上一光年。你穿多少码?来试试你穿我的鞋是不是刚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