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在為邱斛說話,只是想讓張棹歌知道她承了這份情。
張棹歌點點頭,扯了閒話:「我以為崔七娘會正旦過後才回。」
崔筠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崔家的氛圍和人心算計令她疲於應付,不得不臨時決定回昭平鄉。
她掩飾說:「想在這兒守著先父先母。」
「崔七娘孝心可嘉。時候不早了,看這雲怕是要下雪,還是儘早回去吧。」張棹歌說,「可需安排人護送?」
「不用,抓捕細作要緊。我不打擾張副將辦差了,告辭。」
崔筠的馬車回到昭平別業門口時,夕嵐與青溪才知道消息,匆匆跑出門口迎接:「小娘子怎麼突然回來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沒出什麼事,就是突然想回來了。」崔筠含糊道。
青溪鬆了口氣,說:「小的還以為——」
夕嵐輕踩一下他的腳,他立刻反應過來這裡可能有杜媼的耳目,便把那句「在鄧州受委屈」的未盡之言給咽了回去。
「快些去幫小娘子搬行李。」夕嵐給青溪使了個眼色,青溪便藉機把所有的僕役都給支開。
回到北堂,夕嵐問:「小娘子年前還回鄧州嗎?」
崔筠說:「不回了,那邊來人了就裝病應付過去,再找個理由把杜媼給支回鄧州。我想在這裡守著阿耶阿娘過一個清靜的年。」
夕嵐歡喜道:「那今年可得好好裝點別業,讓這兒的年味更濃一些。」
崔筠受到感染,也有些期待年節的到來了。
待她用熱水洗了臉,又喝了碗熱湯暖身子後,才詢問夕嵐與青溪:「別業最近可有什麼異常?淮西細作又是怎麼一回事?」
「別業倒是沒什麼異常……」提及淮西細作,二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
他們都是當年淮西作亂最直接的受害者,對那兵禍下的生靈塗炭畫面也歷歷在目,因此他們是最擔心淮寧軍再度作亂的人,淮西細作混入汝州的消息傳出來後,他們立刻就去打聽詳細情況了。
原來事情發生在冬至那日,汝州的支郡兵在演武試藝的演習過後,忽然有一個小將上報說發現了淮西細作的蹤跡。
因那小將是淮寧軍出身,他認出了觀看支郡兵演習的百姓中有一張熟悉的面孔,只是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演武上,未能立刻想起對方的身份,演習過後才仔細回想,猛地發現那是現任淮西節度使吳誠的親兵。
吳誠的親兵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來投奔他們的?
可對方是吳誠的親兵,跟已經叛出淮寧軍的他們成了敵對勢力,又怎麼可能會來投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