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芳在一边听着,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没想到发清坐牢了,身边还有这么多亲人关心她。
她抹了把泪,看向邓中夏:“爸,我去玉珍嫂子家算了。”她看了看小丽又道:“小丽爱跟金荣玩,让他们在一起多玩玩。”
邓中夏面带遗憾:“哎!随你吧!只要你和小丽不孤单,去哪都一样。”
金玉珍笑道:“邓叔,正月了我们都去你那里,酒肉可要管饱哟!”
“那没问题。”
邓中夏爽快地应着,脸上终于露出微笑。
1984年这个春节,对金玉珍一家来说最完美,女儿程金燕过世后,领养了姐姐程金英的女儿婷婷,儿子程金荣学习又好,家里经济大翻身,没有外债还小有存款。
更为重要的是,好友柳发清入狱,邓文芳经历了几个月的生活困顿,在金玉珍的精心筹划下,年前几天让邓文芳贩板椽小赚一笔,解决了邓文芳的生活问题。
春节刚过,那些修完房子没盖顶的人就来解木料了,打米机停到十五后才开始营业,年前人们都准备好大米了,没人愿意在正月里缺米吃。
加工厂只要开门,邓文芳就守在加工厂等生意,虽然正月卖木头的人少,还是有一些勤劳的山里人没歇点地拉木料来,邓文芳多少能挣一点。
正月十五一过,小丽开学了,邓中夏不用再经管小丽,便开始忙地里的事。只要犁地,就顺带把邓文芳家地一并犁了
。
正月过完,年都过完了,一切恢复正常,农民都在地里忙活起来。
一天下午,邓文芳早早回去,吃完饭就去地里,想着把地收拾出来种菜苗,刚上田坎就发现邓中夏在他们家地里翻地。
邓文芳走近了,邓中夏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爸…”
邓文芳喊了一声,邓中夏才回头,笑道:“怎么?今天生意不行?”随手擦了把额头汗水。
邓文芳放下锄头,站在田坎上捂着嘴哭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父亲永远是女儿的靠山。不声不响来给文芳翻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邓中夏不解道:“咦?咋哭了?亏钱了吗?”
邓文芳狠劲摇头,眼泪却没有停止往出流。
邓中夏使劲将锄头扎在地里,扯起衣角边擦汗边走到邓文芳身边,劝道:“不亏就好,多少挣一点就行了,心大了隔财。”
然后,放下衣角,指着那几分地:“这块田你也没时间经管,回头我给你种些白菜大葱包心菜,等长大了你拉去卖些,留点自己吃。做生意是能挣钱,可咱们是农民,种地是咱们本分,地要荒了可就对不起国家包产到户的好政策了。”
“嗯嗯!”
邓文芳不停点头,擦干眼泪便提起锄头要下地,邓中夏忽然道:“那个…发清来信了吧!”
“来了,没说啥,他好到的。”
邓文芳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柳发清的来信中从未提及过邓中夏。
邓中
夏遥看远方,摸了支烟点燃继续道:“文芳啊!不打算离婚了就去看看他吧!缺啥了给他买点去。听说监狱里吃不饱,去的时候给他买点熟肉拿上。哎!这都是命啊!”
“知道了,爸。”
邓文芳一边应着,心里却在想了,邓中夏尊重她的意愿,没再逼她离婚,反而关心起柳发清了,这有些反常啊!
哎!只可惜,发清没有听到。
借着天还早,邓中夏邓文芳爷俩继续翻地,边翻地边聊天,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形成一道勤劳而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