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庶出虽然也要学文修武,钻研修炼之道,可大多数都是作为嫡出的伴读陪练从旁伺候。
顾临庭的一句话,便让众人知悉了顾长安的身份。
虽然同样姓顾,可是两者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先前眼中那种敬重之色却是渐渐褪去,转而升起些许不宜察觉的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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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我记得小时候我对你可是不错,每次我吃剩下的丹丸药材,都会想着你……怎么你不告而别,一走便是多年?”
顾临庭靠着栏杆,居高临下,脸上透着一股似笑非笑的冷意。
上等阶层对下等阶层的那种威严,那种优越感,那种压迫感呼之欲出。
在他们的眼中,生来便是顾家的人,这辈子便只能留在顾家,庶出的命运是不可更改的。
上面不放话,下面的人便不可心生妄念,否则人人都如顾长安,北凉顾家的荣光何以延续千年不朽!?
“我娘死后未曾立碑入宗祠,我爹也死了……断了这一脉的香火,便与顾家再无瓜葛。”顾长安沉声道。
算起来,他也是身世凄苦,从小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自己。
“再无瓜葛!?”顾临庭笑了,他扶着栏杆,神情倨傲冷漠。
“你不妨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能多个妈还是多个爹!?”
就在此时,李末一步踏出,横档在了顾长安的身前,淡漠的声音在风雨楼内响起。
一时间,整座楼内鸦雀无声,一道道匪夷所思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李末。
就连顾临庭都是愣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顾临庭沉声喝道。
“说你妈……谁踏马裤裆没兜住,把你给露出来了!?看着就恶心的玩意,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李末一字一句,夹枪带棒,这样的问候统统来自市井,哪里是顾临庭这样的世家少爷所能见闻。
旁边的人都傻眼了,在九江府,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折辱一位顾家嫡系的少爷。
“你找死!?”
顾临庭眼中凶光大盛,顿时,一阵风雷之声从他体内隆隆震响。
他的胸膛猛地起伏,一张口,却是一道赤芒闪烁,纵横化三尺,咄咄生剑芒,向着李末斩杀而至。
“剑丸!?”顾长安面色微变,失声叫道。
所谓剑丸,乃是一门秘传神通。
婴孩之时,便授一丝剑意于丹田,内息养,灵息炼,真息化……并以诸多天材地宝蕴养,才能练出剑丸。
炼剑丸,如养金丹,藏于丹田,神如灵苗。
一旦炼成,吞吐便化无形剑气,可杀人于千里之外。
最关键得是,剑丸一旦炼成,诸邪不能破,诸魔不能然,纵横凶荒,百无禁忌。
修炼者若是身负重伤,剑丸甚至能够分育出一部分精华,修复性命。
这既是一门神通,也是一件性命,更是一条性命,存真化灵,介乎法与宝之间。
剑丸秘术,便是北凉顾家的祖传神通,历代以来,只授予嫡出血脉。
这便是区别身份最明显的标志。
顾临庭的【剑丸】从小修炼,到了如今,已然有了三成火候,可是这样的珍贵秘术,顾长安却没有获得授予。
正因如此,从婴孩时起,嫡系对于庶出天生便有着一股压制。
除了身份血脉之外,最重要的便是他们从出生起,便被种下剑丸原气。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犹如枷锁一般,死死地扣在了顾长安这样的庶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