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日光景,元臻月经历了十七年中最起伏跌宕的一天。
她泡在满是各种鲜花瓣的木桶中,闭上眼沉溺的抚摸着白皙柔嫩的手臂,脑海中倒腾的是荣弗在自己身上经历的事情,回味着他身上的苏合香气。
脑海中跳出荣弗最后警告的话,元臻月陡然睁开眼,不甘心的指甲嵌进肉里。
“元沉月,你什么都没做,就让我彻底恨上了你。”
元臻月心里只闪过这句话,她终究不甘心的流下泪来。
这辈子难道只能这样,做一个四品大员家的庶女,来日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一个继母。
想到未来终究是由别人摆布自己的一生,还不如自己尽力搏一把,就算失败了,也不枉然活一场。
“小姐,老爷来了。”
柔儿推门而入,恭敬的说了一句。
元臻月背过身去,抹了抹脸颊的泪,“知道了,让父亲等等。”
“是。”
柔儿领命后出去。
不久后又回来,元臻月这才从木桶中起来,由着丫头擦干身子,穿上衣裳,又擦了擦干湿,抹了桂花油。
收拾妥当,元臻月这才出去见了元慎。
走到花厅,元臻月一身素白纱裙,施施然站在父亲面前,独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元慎看了感慨一句,“你越来越像你娘了。”
“家里没有娘的画像,难为父亲还记得她的样子。”
元臻月苦笑一声,目光略带不满的看着元慎。
元慎心虚,又不忍心责备这个亏欠最多的女儿,遂轻咳一声,转了话题。
“今日你嫡母她吃了药也不见好,疯疯癫癫的起来胡说八道,我又被公事缠身,去了宫里一趟,忙到日落才回来。回来后你大哥又跟我说,你母亲又吐了血,现在是睡下了。这才有空来见你,不知你今日去了王府如何了?”
元臻月浅浅一笑,答非所问道,“父亲,您觉得二皇子会是未来的太子吗?”
元慎一凛,诧异的看着她,“立储君是大事,不可妄议,你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再说他是或不是,对我元家都没有好处。”
说到此处,他叹了一声,眼中浮现出不甘心,本来他就是二皇子的准岳丈了,一个女儿不成却赐婚给另一个,还是正岳丈,谁知到头来是场梦。
“父亲,二皇子对沉月可是依然念念不忘,只要沉月和父亲解了误会,我想日后我们元家会好过许多。”
元臻月试探的问,见元慎有些恼怒的神色。
她赶紧跪了下来,眼中精光一闪,“父亲可有想过,元家为何到了今日境地。沉月她本来好端端的,为何要和全家反目,其实她是冲着母亲和四妹去的。这都是母亲太过于偏心,四妹又得到了太多关怀造成的。”
元慎沉下脸来,想想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步,回头思考,喃喃道,“对,你说得对。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不重要,如果嫡母对她好,她又怎会反过来致我们于死地。”
他恍然大悟,心里对李氏衍生了极大的不满,心里认定这便是源头了。
“父亲其实和她没什么深仇大恨,反倒是有收养之恩。只要您和沉月和解,替她了了心愿,她又和武王府,康王府,二皇子那边都说得上话,父亲来日官途顺遂,又岂用如今日这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