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反而更为漆黑。
一处石台之上,刘赤亭提着一壶酒,身边短青年盘坐。
“意思是,那位寇姓老者被成公尚安带去换了一身新衣裳,然后被连打带骂送下了山?”
寨黎笑着点头,“老家伙忒讨厌,可又不至于死,不连打带骂还能如何?那位成公兄就是面相兄,实际上不是什么坏人,其实就是吓唬吓唬。就是这个姓氏,着实少见。”
刘赤亭险些被逗乐,难道姓寨黎的就多了吗?
寨黎提起酒壶与刘赤亭的葫芦碰了碰,好奇问道:“莫兄这酒葫芦哪里来的?能储物还能装酒,别不是你收进去的物件儿全泡在水里吧?”
这番话有些恶心人,“那倒是……真不知道。”
话锋一转,刘赤亭轻声道:“寨黎兄,抱歉,我不姓莫。”
寨黎咧嘴一笑,翻手取出一张悬赏令。
“晓得,姓刘嘛!出剑之时就暴露了,瀛洲可没有那么多剑修,还如此年轻。只不过,桑山那边的传闻说你身边有一头异兽呢,怎么没见着?”
提起这个,刘赤亭张了张嘴,呢喃道:“为护我受了重伤,现今是假死之态,需要至阳之物才能唤醒。”
玄阳长得实在是太快了,刘赤亭还是比较喜欢贪吃且偷懒的玄阳。
寨黎一副了然模样,“原来如此,来这里就是为了碧海令,进碧海夺至阳之物,救爱宠对吗?”
刘赤亭一愣,满脸疑惑,反问道:“碧海令?这里?”
寨黎点头道:“是啊!拿到太平真君手中信物,就可以与那些本地人换取进入碧海的碧海令,只不过只有两……”
话音未落,一巴掌凭空扇来,寨黎当场侧翻过去,脑袋将石头砸了个大坑。
寨柳幻影似的出现,眯眼望向刘赤亭,话却是对着寨黎说的:“你那是嘴还是漏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吗?”
刘赤亭双眼一眯,转头望去后尚未说话,一位身穿竹青长衫的赤脚姑娘凭空出现。
“你是想打架?”
寨柳一脸心疼,看向刘赤亭时直咬牙,此刻听见虞晓雪说话,便回呛一句:“怕你不成?”
刘赤亭又看了一眼寨柳,只是一笑,随后伸手拉起寨黎,先与其碰了碰,自个儿喝下一口酒,自顾自问道:“我们喝我们的。”
寨黎一脸为难,望向刘赤亭却又不敢作声,只得喝酒。
两位姑娘针锋相对,刘赤亭泰然自若。
寨柳冷声道:“他要救灵兽,我要救我家人,我的家人比不上他灵兽重要?”
虞晓雪冷声道:“谁拦你了?”
寨柳一愣,“不拦啊?”
虞晓雪冷声道:“不拦。”
寨柳神色一下子由阴转晴,“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走就走,一转身就不见了。
寨柳一走,虞晓雪也扭头儿离去,那叫有干脆。
刘赤亭与寨柳对视一眼,各自嘟囔:“有毛病!”
又是一口酒下肚,刘赤亭问道:“寨黎兄有无打听过,这太平真君到底是何许人也?”
寨黎一笑,“你还别说,真打听过。只不过打听来打听去,都只是三百六十几年前在瀛洲有过消息。不过那些事情虚无缥缈,谁也不知道真假,唯独一样,我觉得是真的。传说四百年前,不知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北边有百万凡人无家可归即将饿死,是那位太平真君以一人之力带着百万人南下至此,建立九府,走了好几年呢。而且从前此地玄黄气并不贫瘠,是那位太平真君用了什么法子,将此地变成修士们瞧不上的不毛之地。只不过……那位太平真君,就只是个第五境而已。”
一人之力带着百万难民南下,走了好几年。
刘赤亭闻之咋舌,百万人啊!光是吃喝用度,一日就需要多少?即便是个金丹修士,也难以办到。
将此地变作不毛之地,那就更好理解了。修士看不上,就不会来打扰,凡人们也就能安居乐业了。
太平真君,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