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嘲人闻言,冷哼一声,嗤笑道:“倒是你们铗山的作风!”
邓大年的事情,何止是刘赤亭一人耿耿于怀?对莫嘲人来说,邓大年一样是领路人,他对铗山全无好感。
动不动就将人逐出师门,是不是有用的就可以留着,没用的就要踢走了?
薛无理叹息一声,转身坐在台阶上,呢喃道:“不怪我师父,怪我自己,沾了一身屎却又洗不干净,留在铗山容易把师门弄臭。”
话锋一转,“不提这个了,小婵姑娘,我现在可不是铗山弟子,帮忙打架可以,唬人是不行喽。”
小婵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莫大哥,我只是……怕连累你。”
莫嘲人笑了笑,摇头道:“连累啥啊,刚才飞走的那小子,被古家悬赏百枚紫泉,是他连累咱们才对。”
而此时,刘赤亭却停在了半空中。
事到临头,他突然有些害怕,不是有些,是很怕,怕极了!
沉默了好几个呼吸,他摘下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酒,什么叫酒壮怂人胆?
死就死吧,瞒着不行!
想到这里,剑光再次飞掠而下,几个呼吸而已,就停在了海边一处高楼之下。
镇海楼,很常见的建筑。
他迈步拾阶而上,越近心中越慌,直到走上最高处平台,过了个拐角,这才瞧见了个穿着淡绿长裙的女子背影。
刘赤亭长舒一口气,走上最后一个台阶,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轻声喊道:“潇潇。”
前方女子嘟了嘟嘴,略显不悦,边转身边说道:“憨货,蚂蚁挪窝儿吗?怎么这么慢?”
转身瞧见那个背剑家伙时,胡潇潇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然后气鼓鼓地走到刘赤亭面前,踮起脚比划了一番两人个头儿,嘟囔道:“你怎么长这么快,都不等等我。”
在瞧见胡潇潇的那一刻,刘赤亭终于是确定了一件事。他心底装的究竟是什么人,一直以来都没变过。
他露出久违的憨态,轻声道:“我把腿锯掉一截儿,借给你。”
胡潇潇被逗得一笑,却突然又撅了噘嘴,“憨货,吃了很多苦吧?”
刘赤亭摇了摇头,“不哭,只是……”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开口:“有件事,我不想瞒着你。如果你接受不了,我能理解,但不会放弃。因为……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山匪寨里的泥腿子,就……就喜欢上了海外的大小姐。所以我不想做了错事还瞒着你,我……”
本来胡潇潇心里是有气的,死憨货还敢背别人!但这会儿不知怎的,气消了一般。
刘赤亭深吸了一口气,“跟虞晓雪的事情,我……”
话未说完,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铺面而来,胡潇潇一只手掌已经捂住了刘赤亭口鼻。
“好了,你心里怎么想最重要,不要说了。”
刘赤亭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可是……”
胡潇潇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可是的,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圣女瞧上我看上的人,嘿,多给我长脸!”
虽说脸蛋儿有点泛红,但还是落落大方,她除了更漂亮,好像没怎么变。
但刘赤亭已经猜到胡潇潇根本不知道真正的……
于是刘赤亭苦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止……”
两人不需要神魂相连,胡潇潇也能察觉到刘赤亭的异常。
其实看见刘赤亭一脸愧疚,她已经有些慌了。
她将手臂收了回去,脸上还是带着笑的,但笑容当中,多少有些紧张。
“你都学会喝酒了,怎么回事?”
终究还是没敢问出来不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