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黑又冷的空间,仿佛连时间也被冻结。哭着,喊着,求救着,讨饶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有人肯放我出去的时候……眼睛,都快睁不开。
“小如!”神志不清时,依稀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一脸着的抱紧了我,她那冻的发紫的双唇吐出的字,破碎不堪却也语不成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还好,还好你活着……”
“你,你是谁啊?”用着全身仅余的力气,提出这个疑问,我,我毫不犹豫也是别无选择的,晕了。
……
“这粥难喝。”俯趴在硬冷的木床上,盖着一席薄薄的棉被,舔舔嘴巴皮儿,我抱怨道。
瘦小的女孩,也就是小丫,一脸发愁的说,“厨房里只剩下这个……”
‘难喝’,是我客气的说法。不客气的说,它是馊的!
通过小丫,我才了解到这个身体的主人不小心打碎了六姨娘的玉镯,结果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用板子打了个半死,然后,扔进柴房,关了三天。
“还好你活着!你被关进柴房时,我看到你的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怕是活不成了……”小丫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小如你要是走了,我,我一个人在梁府可怎么办啊?”
没有人知道,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十四岁的小如已经被打死了。可怜的弱势群体啊!一朵小花就这么轻易被人揪断了根茎。身体还在,灵魂已逝。如今驻扎在她身体里的也只不过是个酒精中毒呜呼哀哉的一抹游魂。
“别哭了,这不还活着么?说明我福大命大,他们打不死我。”笑着,我安慰她。即使一笑,裂开的嘴角就会抽痛,可我依然对她露出一个最开心最坦诚的笑容,“别哭了,你一哭手就发抖,我还怎么喝粥?”
不哭了,可是她的脸色更愁苦了,“粥,粥没了啊?你还没饱?”
靠!!那么一小破碗粥,鸡都不是这么小的食量啊!
摇摇头,我张口,却是说,“不,我饱了……”
“那我先去放碗,一会过来陪你睡?”小丫笑了,露出我自见她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亦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接收到的第一个笑容。
“好,快去快回。”我点点头。
“等我!”小丫头露出一个很纯真的笑容,随即,步履轻松的往屋外走去,直奔厨房。
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忽然从破窗户中灌进,我打了个寒战,努力往被子里缩。企图用不大的薄被,覆盖住瘦小的全身。
夜,很漫长。心,第一觉得这么苦涩。
汪汪,我想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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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的日子,是无穷无尽的。尤其有个把“女人偏要为难女人”作为人生第一准则,把“能羞辱人就一定要加倍羞辱人”作为人生第一目标的的李大娘,仗着自己是新宠六姨娘的乳妈,俨然一副奴才大管家自居,对于犯错误的小童工(即是不满十五岁尚未及笄的女孩儿)非打即骂,像我和小丫这种瘦弱且没有自卫能力的底层奴婢,就是她重点监罚的对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暴力面前我当然没有保尔咔嚓金的魄力……我忍!
忍吧,忍吧,忍吧……
然而,这一次,熟可忍,孰不可忍!!!
出逃]
不知道打了多久,我的脸,背,腿……全身上下每一处皆是火辣辣的疼。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我连移动指末的力气都没有。
地面很凉,身体很凉,心也是冰凉冰凉。
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
和我的世界不同。在这里没有温情,只有弱肉强食。想起以前高中历史课上,老师沉重的总结古代黎民百姓血泪史。而我,则是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老头儿一拳头砸在讲台,另一只手指着我,沉痛的说了几字:“林婉之!”
“是!”经过长期训练有素的我,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站了起来。
“请用一词概括他们的基本生活情况。”老头儿盯着我,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