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愤然的把手抽离开,我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底最清楚。”笑了笑,他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我,以一种轻蔑的口吻说道,“我唯一觉得好奇的是……当你再一次幻想破灭而被人抛弃之时,你又该找哪个男人来填补你内心与身体的空虚?当然,去过怡春楼的男人很多,各个有权有势,不在乎都督大人一个。你可以慢慢挑选……”
“住口!”咬牙切齿的,我快要被这个男人的恶言恶语刺激得爆发了。这个男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有法子能让一个跌入情绪谷底而变得颓废的人即刻恢复“勃勃生机”。果然啊,与人斗其乐无穷。嗤笑一声,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大步向前。
“林婉之——”没走几步,从身体后方传来了他带着笑意的呼唤声。皱起眉头,懒得同他斗嘴,我继续自己的大步流星。
“林婉之,你知不知道你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什么是‘一入候门深似海’?!我们这种人,看上去似乎什么都可以拥有,但实际上是什么都不曾拥有。终其一生,我们最不可能的得到的,就是‘幸福’。”
怔了怔,停下脚步,我面无表情的侧过身子,不急不慢的开了口,“萧奕安,你今天的话,未免说得太多了。”
冷漠的笑着,他一脸的不以为意,“林婉之,是你太愚昧。”
“安少,正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获得幸福,所以你只需要慵懒地睡在美女榻上,享受着世间最昂贵的千年普洱坨茶,尽情挥洒你的人生岁月。而我……”莞尔一笑,我晃晃脑袋,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而不由得发出感慨,“而我,则终有一日与我的男人离开这座金丝牢笼,下地种田,慢慢变老。”
我知道,我是懦弱的,我的懦弱来自我有限的才能以及我对自己才能清醒的认识;然而我亦是坚定的,我的不足使我的思绪愈发明智,我的明智赋予了我常人想象不到的勇气和魄力。而我将凭借着全部的勇气与魄力,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林婉之,你在做梦,永远不可能有这么一天……”阴冷的笑着,萧奕安此刻的神情,居然有着我无法理解的固执,“像你这种顽劣的女人,若真有哪个男人对你动情,也只不过是他们无尽折磨的开端。男人的天性,都是不受限制不受拘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你这种蛮横的性子,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屈身于平凡而……”
“谢谢,但是不劳你安大少爷为我操心。”冷笑着,我一脸感激的对他连声‘道谢’,“我林婉之虽然性格蛮横但从来不强人所难。当然,你大可放心,被我痴痴纠缠而受尽无穷折磨的男人,不论是谁,都绝不会落到你头上。因为,婉之从来就不想与你发生任何纠缠,即使有,亦是迫于现实的无奈。”
目光在我脸上逡巡着,他忽然笑了,紧接着语调平缓的开了口,“小婉儿,你别忘了,当初并没有人拿刀逼着你嫁……”
怔了怔,我顿时无话可说。沉默着,忽然低叹一声,我不再去理会此刻萧奕安复杂神情背后掩藏的是怎样扰人的思绪。无谓的摇摇头,我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只是在离去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真的感到一丝好奇,如果当初不曾设计嫁于萧奕安,我们各自的人生走向会不会因此而有所不同?
既见君子
不久之前,我曾天真的以为,我和萧奕安实际上是攻受互换的关系。
他并非霸王强攻,我亦不是乖乖弱受。抛开身份背景的差距,抛开意识形态的不同,抛开男女力量对比的悬殊,单纯地就目的而言,我和他都是期望在有穷的运动战中夺取最大范围内的胜利。我并不会因为一时局部战争的失利而屈居下位感到被动沮丧,我始终牢记我的坚持,就是如何在层出不穷的运动战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然后转为力争上位。同样的,他亦深知此点利害关系。所以,萧奕安从不手软,我亦不会退缩。
于是,就有了无止境的争斗。从单挑发展为互殴,从明争暗斗发展成为公然叫嚣,然而在无比强悍的局势面前,凶猛如我、狡黠如他,皆不得不低头。声势浩大的平原战终于降级为零零散散的巷战。
然而,战斗一旦开始,就会朝着双方都无法预料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我以为,男女之间的较量,高级的说法那叫斗智,低级的说法那叫斗殴。时至今日,在这场两性间的持久消耗战中,我万分不解的发现,我似乎是日落西山、渐露颓势了??
第一天
“安少,你交待下来的《金刚经》我全都抄完了,一共是二百一十三遍。”
“嗯。”
“咦,干嘛拦我?说好了入夜之后,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嗯……”
“嘿嘿,那您就暂且止步,婉之不劳烦您送了。(__)嘻嘻……”
第+n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