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元夜时,灯市花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苏镜自己也想不通,明明两世为人,约会的时候为何还会紧张。
身边的宋温茜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颜色上深下浅,如同晚霞,手中则是提着一盏灯,腰间的香囊带着金色的绦缕,随着轻轻地动作,一步一摇。
相比之下,苏镜穿着就要朴素得多,站在一旁,倒像个下人。
长街上,每家每户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灯笼下的门还敞开着,有孩童探出头,好奇地看向这边。
宋温茜便会招招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些零嘴来,分下去。
孩童们的欢呼声便会响起,应和着远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充满着过节时期的喜庆。
此时天色还未晚,空中还亮着微光。
和上一世不一样的是,在大梁,元夕所对应的便是除夕。
元夕过后,便是新的一年。
两人就这样并肩慢慢走着。
城南朱雀大街上,胡林推着刘清河的轮椅,停在一个小贩摊前。
后边人山人海,年轻的男女相互结伴。
刘清河探出身子,从小摊上拿起一个镯子。
小贩立马是殷勤说道:“公子可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等的玉镯,贵宝轩里的货都没这个亮哩。”
刘清河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举起镯子,仰头看着。
“胡兄,你觉得如何?”
胡林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道:“只是个普通的镯子罢了。”
“我看中的,恰恰是它的普通,老板,帮我包起来吧。”刘清河淡淡说道,也不问价格。
小贩一看,哎哟这不就是待宰的肥羊嘛,这还不狠狠砍一刀?
于是满脸笑容地将这普普通通的玉镯放进一个看起来极为华丽的盒子里,而后递到刘清河面前。
“这位公子,承蒙回顾,总共二十两银子。”
刘清河倒也不讲价,直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挡住。
转头看去,金湘君皱着眉头问道:“二十两银子,你买啥了?”
她和身后的小丫鬟手中还拿着刚买的煎饼。
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这家伙就开始买买买了,看小贩那殷勤的样子,指定是被宰了。
刘清河笑着打开手中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玉镯:“看,给你买的,花了二十两银子,好看吗?”
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