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地区,宁远城。
祖洋步履匆忙,走到城中将军府。
“将军可在府内?”祖洋问门口值守的士兵。
“将军正在府内与刘大人吃酒,军师,从昨天算,这已经是第三场了。”
小兵眼里也藏着一丝忧虑。
他虽然级别不高,但自从军以来一直作为吴喜的贴身侍卫,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将军如此放纵。
军队以服从为最高要求。
作为一名小兵,他自然是不敢对自家将军指手画脚的,所以便寄希望给了平时温和的军师。
祖洋眉头皱得更紧。
此次前来,正是因为了解到吴喜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巡视城防。
按往日的习惯来说,一天之内,吴喜最少都会巡视两遍城防,以保证宁远城不容有失。
宁远城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里一旦陷落,蛮戎的铁骑就可以一路南下冲击唐山地区,进而锋芒直指京城。
祖洋神色忧郁,只是刚走进院子,便听见好友那粗狂无比的笑声。
“哈哈哈哈,刘兄所言极是,我看这蛮戎也是强弩之末,成不了气候。”
“这些与何统帅和吴兄的能力脱不开关系,等待与建奴的战争一结束,我们大梁又将写下新的历史。”
刘仁美单手持酒盏,脸色坨红,看起来也是喝了不少的样子。
而坐在上位的吴喜早已经是烂醉,扶着酒坛子,刚要起身,便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祖洋。
“老弟,老弟来了,哈哈哈,吃酒,吃酒。”吴喜挥着大手,招呼着祖洋入座。
祖洋站在原地没动,而是低声问道:“将军今日可有去巡视城防。”
“待会再去待会再去。”
“将军昨日可有去巡视城防?”祖洋再问道。
醉醺醺的吴喜这才恢复一丝神智,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去过了去过了。”
祖洋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何以是去过了,吴兄,如今正是战局紧张之时,你若只顾着与刘大人整日喝酒言欢,将士们见了,是何感想。”
“是何感想,他们,还敢反了不成!”吴喜大声斥了一句。
祖洋整个人都愣住了,看着站在上位满身酒气的吴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一边,刘仁美淡淡喝了口酒,说道:“祖兄何必紧张,吴将军与我只是趣味相投,再过两日,风雪稍停,刘某就该回京复命了。”
所言之意,大概是打了这么多仗,享受享受怎么了?
祖洋站在堂中半晌,无奈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喝,继续喝!”吴喜明显已经喝上头了,挥舞着衣袖,余光却是偷偷瞥了祖洋背影一眼。
宁远城是一座坚城,是一个军事堡垒,也是关宁地区最重要的城池之一。
甚至比锦州来得更加重要。
宁远城一旦有失,对于整个大梁帝国来说,都将是致命打击。
吴喜深通兵法,纪律严明,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祖洋走出将军府,脸上的神情依旧忿忿。
清晨的时候他请方士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不错,大抵是说自己将在灾厄中逃脱,并且迎来莫大的福分。
只是古来有得必有失。
看着宁远那落之不尽的白雪,祖洋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