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车空间狭小,一辆马车坐两个人已是显得很逼仄了,父亲总不可能与他还有母亲挤一辆马车罢!
这样,在去魏其侯府和回来的这段路上,母亲还是他的!
俞子涵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眼中的亮色也不由得越璀璨,然而,他话没说完,就听自家母亲道:“对,马车狭窄,母亲这回就不与你一起坐了,你与香巧还有钱钊生坐一辆马车罢。”
俞子涵:“!!!”
沈卿说完,就转头看向俞九清,“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
俞子涵张了张嘴,一脸欲言又止,只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暗暗咬了咬下唇。
一直注视着他的俞九清眸色微闪。
子涵这些年虽与他离心,但到底是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儿子,他对这小家伙的了解,自是比沈卿强。
他静默片刻,道:“我一个人坐一辆马车,夫人,你与子涵一道……”
俞子涵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大声道:“我一个人坐马车便一个人坐!”
说完,一个转身,便径直跑向了门外的马车。
他才不需要父亲让。
母亲本来就是他的,现在的父亲根本没资格拥有母亲,父亲凭什么觉得他可以把母亲“让”给他?!
母亲、母亲现在只是还没看清父亲的真面目,还对父亲抱有妄想罢了。
迟早有一天,他会堂堂正正地把母亲抢回来!
沈卿一怔,后知后觉地现子涵的情绪很不对,下意识要追上去,却被俞九清拉住了,只听他低声道:“你现在追过去,子涵不会开心。”
沈卿眉头微蹙,有些想不通,“子涵怎么了?莫非他不想一个人坐马车?”
看着难得一脸迷茫的沈卿,俞九清暗叹一口气,道:“青青,你对子涵还是不够了解,他生气,大抵是不甘心,觉得我把你抢走了。”
一个在他眼中不够格的父亲,把他心心念念的母亲抢走了。
沈卿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说,子涵在吃你的醋?”
这爷俩是怎么回事?怎么竟互相吃起醋来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俞九清见沈卿鬓角垂下了一缕丝,抬手轻轻把它别到了沈卿耳后,淡声道:“青青,我知晓你是想借这次机会让我和子涵修复关系,放心,我会找机会和子涵好好聊聊。”
他们旁若无人一般地低声说着话,殊不知,周围的一众仆从看得眼睛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大多是这十年才来到府里做事的,这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郎主和夫人相处的模样。
他们何尝见过郎主这么温柔体贴、眼底心间都仿佛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应该说,他们何尝想过向来冷着一张脸仿佛断情绝欲的神祗一般的郎主,还有这般柔情的一面!
钱钊生也看得整个人都怔住了,喃喃道:“老天爷啊,这还是小人认识的郎主吗?简直就像手握利剑的冷面杀神突然坠落了凡间。也不知道郎主面对其他姨娘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温柔……”
站在他身旁的俞子涵脸色陡然一变,咬了咬牙转身跳上了马车,道:“走了!”
一旁的香巧气得生吞了这搅屎棍的欲望都有了,狠狠敲了钱钊生的脑袋一记,无视他瞬间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的惨样,低喝道:“你这臭小子什么都不懂就别胡说!下回再乱嚼主子们的舌根,小心我把你的头都削了!”
说完,连忙也上了马车,替这臭小子擦屁股去了。
魏其侯府离丞相府不远,坐马车的话,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沈卿和俞九清坐的马车走在前面,俞子涵几人的马车紧随在后,到了魏其侯府后,沈卿和俞九清率先下了马车。
沈卿记挂着俞子涵出前闹的脾气,见子涵也下来了,连忙走上前,笑着道:“子涵,母亲许久没到魏其侯府了,很多路都不认得,你能带着母亲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