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俊猛地被一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卿紧接着,眼神微沉地看着他,道:“裴侍郎对女子的成见似乎有些深啊,可是裴侍郎先前经历过什么?”
裴恩俊身子一僵,眼前,瞬间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歇斯底里地冲着她的夫君和孩子大吼大叫的母亲,全家人绝望痛苦的表情,父亲日渐变得麻木沧桑的脸……
他有些无法忍耐地低吼一声,“不管生了什么,都与夫人无关罢!”
沈卿看着他,忽地,凉凉地一笑道:“裴侍郎身上生了什么,确实与我无关,但裴侍郎对女子那些堪称无礼的成见,就与我有关了。
要不然,我与裴侍郎打个赌,就赌,若是给女子读书写字、周游天下的机会,女子的见识不会比男子差,能力也不会比男子弱,输的人,就要在大齐京城最繁华的凤舞街和雀行街上,当众向对方赔礼道歉,如何?”
原本因为气上心头脑子有些热的裴恩俊一愣,霎时清醒了。
在京城最繁华的两条街上当众给对方道歉,相当于昭告整个京城了!
沈卿见他沉默,嘴角微微一扯,道:“怎么,裴侍郎不敢?”
裴恩俊咬了咬牙,却似乎更为恼怒了,“在下有什么不敢的?只是夫人可有想过,你这样做的话,你要置俞相于何地?!夫人说到底是俞相的夫人,世人只会把夫人的所作所为和俞相联系在一起,到时候夫人当众道歉,丢人的可不只是夫人,还有俞相……”
这裴侍郎对俞九清倒是忠心,这时候了还在担心俞九清的面子问题。
沈卿忍不住好笑地扬扬唇,脸色微冷道:“这一点裴侍郎就放宽心罢,因为最后会道歉的人,是你,不是我。”
女子眼神冷静清明,态度淡然,就仿佛她是真的笃定,自己不会输一般。
她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裴恩俊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看了俞相一眼,却见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要制止这个女人的意思。
心里忍不住就生起了一股冲动和怒火,点头道:“好,既然夫人非要与在下赌,这个赌,在下奉陪便是!夫人给个打赌的期限罢!”
如果这件事能敲醒俞相,让俞相知道若继续放纵这个女人会是什么后果,也算值了!
沈卿淡淡一笑,伸出三根手指,道:“打赌期限是三个月,如何?”
“好,一言为定!”
沈卿说完,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和这裴侍郎大眼瞪小眼,道:“裴侍郎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裴侍郎和俞相说事了。
我做了些小蛋糕,裴侍郎若是赏脸,可以试试,毕竟,我可担心裴侍郎若是饿过头了,到时候赔礼道歉没有力气呢。”
裴恩俊:“!!!”
这女人,盲目自大便算了,这嘴竟还这般毒!
俞相到底是如何忍受她的!
裴恩俊狠狠深呼吸了几口气,见那女人真的出去了,才终于平复了内心的情绪,转向俞相刚想继续说正事,却瞬间被俞相那比夏日雷雨前满是乌云的天空还要黑沉的脸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