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在玩自己的头,孔黎鸢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惹得那个还在长篇大论的金男人立马住了嘴,说了句“抱歉”,就?转身?,终于离开了付汀梨的视野。
付汀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久了,这?会醒过来还有?些晕。
看什么?都泛着一层迷离光影。
她心?不在焉地?玩着孔黎鸢的头,忽然记起五年前,她背靠着车,身?后那个懒散的女人,也是这?样玩她的头。
“原来五年前在车边,你已经知道我醒了?”孔黎鸢突然提起了这?件事,像是和她从来都心?有?灵犀。
不过这?场心?有?灵犀来得太迟钝。
以至于付汀梨有?些意?外,“你才知道啊?”
她当时怎么?会不知道,车里的孔黎鸢已经醒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察觉到,怎么?会突然挪一下?位置,只为了给在车里的女人分享那一轮完整的金色夕阳?
“我知道的事情?其实?比你想象得多。”付汀梨回忆完毕,又轻轻地?说。
“比如?呢?”
孔黎鸢微微侧过头来,背着流红的夕阳,那双深邃而含情?的眼底,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在隐隐燃烧着。
“比如?——”
付汀梨拖长声音,双手趴在车门上枕着下?巴,故意?凑近,盯着孔黎鸢细绒绒的眼睫毛,喊她的名字,
“孔黎鸢。”
孔黎鸢也配合她,凑近,两双不一样的眼睛,在如?梦一场的夏夜靠得极近,像是要把彼此完完全全地?吸进去。
再完完整整地?吐出来,将对方彻底变成自己的私有?。
付汀梨微微弯着眼,将女人注视着她的眼神?全都慷慨地?接纳进去,突然说,
“我是你的爱人吗?”
孔黎鸢笑,笑得眼睫毛隐隐震动。黄昏时的风刮得很大,头顶悬着一座桥,轨道列车轰隆隆地?飞驰而过。
笑完了,孔黎鸢又凑近了些。
彼时,那一轮血色夕阳,都像是要被她们缠绕的眼神?融进去。
她轻轻捻起她的下?巴,像过往,指节温吞地?捻过她唇上的每一寸皮肤。
用惯用的那种眼神?仔仔细细地?端详她,现在付汀梨已经明?白——这?种眼神?里有?澎湃的情?,有?挣扎的爱,也有?缓慢浮现的自厌疲累。
“付汀梨。”她也喊她的名字。
付汀梨微微抬起下?巴,以示回应。
“那我们要不要做?”孔黎鸢用这?种眼神?问她,就?像是一次提醒。
提醒她以前每一次用这?种眼神?望着她时,她想说的,都只是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