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们做的半身雕塑快要弄完了,我今天看了一下,不知道摆在哪里合适,等你回来我们再看。”
电话里静了几秒,付汀梨自顾自地给出回答。
她似乎在答非所问,
“今天口腔医院都关门了,我明天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真的长了蛀牙。”
孔黎鸢轻轻说一声“好”,然后又说,“明天检查了之后把结果告诉我。”
付汀梨也在那边应一声“好”。
然后安静了下来,风声刮得听筒嗡嗡作响。她在那边模糊地说一句,
“那我等你回来。”
语气里有尽量在压抑的无措。a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隔着濡湿的,和在泥水里淌过的兜帽,孔黎鸢低了下眼,头沾在冰冷湿滑的兜帽里,乱得很糟糕。
她张了张唇,想说自己很快就回来,可如今的情况的确没办法支持她这么说。
于是只得是重复,“你别怕。”
付汀梨的声音停了几秒,再出现的时候,裹着一层融融的风声。
她低低地说,“孔黎鸢。”
只是喊她的名字。
室内隔着一层单薄的墙体,孔黎鸢在这一刻听不见走廊的喧嚣,只听见这个人的声音。
像飘绕的一阵风,穿过她,围绕她。
“我会处理好的,这件事不是很严重。”孔黎鸢强调,“你现在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任何事都可以。”
“我只想你没有事。”
“那我就会没有事。”
孔黎鸢语气里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于是电话那边的付汀梨,似乎也很轻易地相信了她,轻轻地说一个“好”字。
然后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和她说,“你现在应该很忙吧?那我先挂电话,明天去看了蛀牙再给你说。”
这个人似乎一直是这样。
不信别人摆在面前的任何东西,只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不问她为什么。她看,并且信任,她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
孔黎鸢其实很想说“不忙”,但她在即将开口的一瞬间,看到一旁荣梧欲言又止的表情。
以及感受到针刺入皮肤的触感。 有一滴汗,或者是之前淌在泥水里残余的泥水,顺着额头缓慢地滑落下来,滴到眼睛里,有些涩,有些刺眼。
她不耐地闭了一下眼。
睁眼的时候头顶那盏闪烁的灯似乎又变得模糊了一些。她不得不和付汀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