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
再醒来的时候,她现自己坐在屋顶,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
眼皮上搭着一条湿毛巾,世界乌黑潮湿,像一片倒置的湖泊。
她浑浑噩噩地低头。
湿毛巾掉下来,再转头,就是孔黎鸢的脸,离天边好近,离她也好近。
那个醉酒之夜留下的几大未解之谜就是——她那晚是怎么跑到了屋顶上,孔黎鸢又是怎么突然出现,以及明明阿亚当时说“拉倒吧”,为什么第二天又那样欲言又止地看她。
直到她搭上这一趟雪国列车,才真正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付汀梨也没扭捏,直接回复:
【是你之前没问过我】
然后又想,如果阿亚问,她应该也会直接说,因为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避讳的。
她们是一对光明正大的爱人。
想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很直接地说,
“孔黎鸢你变了。”
已经是凌晨,列车越跑越暗,女人和她挤在同一张卧铺上,声音在融融暖气里显得格外倦懒。
她们在等上次来北疆没能看到的日出,是她喝醉酒的那夜,她说想看日出,于是孔黎鸢一大早就去缆车那边等的那次。上次来北疆,她们留下太多遗憾,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这一趟雪国列车里看到。
女人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懒洋洋地笑一下,呼吸洒到她颈下,反问,
“我哪里变了?”a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因为你让我不要喝那么多酒,嫌弃我上次闹了半宿。而我们上次来北疆,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过一句:
想喝就喝。
现在却换说法了。
是不是爱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慢慢变成另外一种方式,再找不回之前的浓烈,就像温水煮青蛙。
付汀梨突然没由来地觉得心惊,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自己不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这样会显得她很小气。
所以她仔细斟酌,选择这样问,
“如果我再像前几天和阿亚一起喝得那么醉,你还会像那天晚上那样照顾我吗?还是让我不要再喝酒。”
“最好不要再喝酒。”孔黎鸢在她耳后给出回答。
说不失望是假的。付汀梨不说话了,但她没有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孔黎鸢说得对,她酒量这么不好,是最好不要在喝酒。
而孔黎鸢又箍紧她的腰,呼吸压到她的颈下,轻轻笑了一下。
付汀梨被她笑得浑身痒,刚想说点什么。紧接着,下巴被轻轻偏过去。
女人撑着脸望住她,
“如果喝醉了还是一定要去屋顶吹风,下次我会多备一条热毛巾。” 手指点她的鼻尖,滑落到她的唇,像是刚刚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故意逗她。现在却终于慷慨说出她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