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汀梨不叹气了,只是将孔黎鸢牵得更紧,已?经差不多是日?出时间。
她们都没急着走,只是静静找了一处地方,等日?出降临。这次很及时,几分钟之后,淡淡的辉光就落到了她们相握的手上。
北疆的日?出是粉色的,和她们以?往踏过的金色和血色黎明都不太?一样。
像水蜜桃被揉碎了浸在天上,缓缓地淌下汁水。
期间,孔黎鸢用手指搓了搓她手上那一道?疤,很轻很轻地说一句,
“对不起。”
付汀梨突然有些难过。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小声?地说,
“阿鸢阿鸢没关系。”
这一瞬间她们都知道?,为什么她要?说对不起,为什么她会难过。
她心疼她,却没办法不选择自己先走。
她也心疼她,因为连这样一件事都要?和她讲对不起,因为她知晓她选择自己先走的原因,远远不像她的“都可以?”那么豁达。
如?果孔黎鸢先走,付汀梨可以?再?交很多朋友,她知晓如?何更好地爱自己,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她还是能很乐观地撑过之后的那几年。
但是孔黎鸢不一样,她会一次又一次地和她说“你不要?跑掉”,对待自己的所有从?来都那么轻描淡写,那么不在乎自己的一个人,要?是她先走了,能怎么度过最后那几年呢?
是浑浑噩噩?还是悲观落寞?
付汀梨不敢去设想这样的状况生,于是她也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想——
没关系的阿鸢,如?果你做不到像我?一样那么爱自己,那就我?来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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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日?出悄无?声?息地单曲,车站外,是打着哈欠的祝木子?和祝曼达。
两人靠在一辆旧车边上等她们。
正分食一个热气腾腾的烤馕,嘟嘟囔囔地说这些什么,嘴边还绕着一圈白气。
等看到她们两个推着行?李的影子?,又高举着手朝她们挥动,大喊,
“这儿呢!”
已?经看完了想看的日?出。付汀梨有些犯困,有气无?力?地举起手。
打了个哈欠。
祝木子?用烤馕味的手用力?和她击了个掌,表情十分不解,
“你们的雪国列车不舒服?怎么比我?们整整一夜搭车过来还精神萎靡?”
付汀梨半掀开眼皮,
“刚刚讨论人生大事,是有点累。”
“什么人生大事?”祝曼达掰一半烤馕,很顺手地给了孔黎鸢。
孔黎鸢也很顺手地接过,掰了一小块塞到付汀梨嘴里,笑着说,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