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你怎么了?”
许多学子见到梁师口吐鲜血,惊慌的站了起来。
然而不等他们走上前来,便也纷纷像梁师这样吐吐血倒地。
“不错,是有毒。”
张凤仪不紧不慢的吐掉口中的食物,端起一边的茶水漱了漱口,然后才淡淡的说道。
梁师看着他一别从容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愤怒的瞪着他:“你竟敢如此!”
“哎,梁师啊,最近皇帝新设立的那个锦衣卫四处抓捕咱们的人,咱们这个地方恐怕迟早得暴露。”张凤仪轻声叹道。
“那又怎么样,我等行得正坐得端,举告李党也是正义之事,又岂会怕了他们?”
张凤仪听到这话,故作诧异,道:“哦,对了忘了告诉您了,皇长孙的事是我安排人做的。”
梁师闻言,霎时睁大了眼睛,简直比他自己中毒还要震惊。
“你……你,乱臣贼子!”
“呵呵……”张凤仪笑了笑,“是,我是乱臣贼子,不过你放心,很快我就不是了,您是贤林之长,德高望重,理当将此事担下!”
他已经安排好了,张宗艺的家眷子嗣都在他手上,这是他做事的一贯做法,包括之前死的范广阳,家眷也都被他隐匿了起来。
张宗艺在他的安排下,招供的只会是这个梁师主导了一切,而他便可以带领这些忠于他的弟子脱身而出。
“你……噗!”
梁师气的怒目圆睁,又吐了一口鲜血,他怎么想想不到,自己今天不但要被这个张凤仪毒死,而且还要被冠以谋害皇孙的罪名身败名裂。
张凤仪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直到他没了声息,死不瞑目。
其他近半学子也都纷纷毙命,而余下的人,都是像张凤仪这样根本就没吃进去的。
张子宜看了看已经死去的,轻声道:“可惜了,梁师没了,他那些门生故旧的关系也都断了,对咱们来说也是不小的损失。”
“这个老顽固早就该死了,有他在,咱们做事总是束手束脚的,去芜存精,咱们才能更进一步。”
张凤仪瞥了一眼死透的梁师,轻声说道。
张子宜轻叹一声,也不得不认同这个道理。
在他们四位堂师中,梁师的资格最老,但思想也最顽固,始终坚守着底线,主张恢复宋时那种与君共治的朝局,而张凤仪和张子宜这两位新上来的堂师,底线就比较“灵活”。
“王行那边怎么交待?”
张子宜有些担心的道。
王行是他们四位堂师中的最后一位,之前早就离开了。
张凤仪眼神微眯,轻声道:“梁师为让我等脱身,舍生取义,王行他会理解的。”
张子宜轻轻点了点头,王行不像梁师这样顽固,应该还是可以说服的。
“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按计划布置,此地不宜久留,布置好了咱们就赶紧走!”
张子仪收回目光,向余下的学子吩咐道。
“是!”
众人行礼,然后便行动起来,将自己的碗筷收拾起来,仅留下梁师等人的,餐具,然后又把他们的位置挪动了一下,摆成服毒自尽的样子。
然后张凤仪便取出以梁师的笔迹书写的绝笔,在其中,梁师痛斥了朱元璋对官吏士绅的暴行,并坦然承认了谋害皇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