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和杜文婵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功夫,秋勇便成了没断奶的孩子,朱少爷则被归类为大色胚。
听她们越说越不像话,杜文秀只好出声拦道:“食不言,寝不语,你俩再不吃,这饭菜可就凉了。”
两人这才住了嘴,月娘还十分不服气:“庄户人家,哪有那般多的规矩,偏你当圣旨一样守着。”
吃罢了饭,几人齐动手将桌子收了,又倒了热茶,阿洛与杜文婵拿着裁好的衣裳来做。
杜文秀想搭把手,也以有了孩子少拿针线的理由给拒了。
杜文秀无奈一笑,只得作罢。
“这知道的我是怀了孩子,不知道的,还当我是怎么了呢,一天天的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比那圈里的猪过得还安逸。”
杜文秀自嘲道,阿洛嫌她说得不好听,拉着她非要“呸呸呸”几声,跟着做了才罢休。
月娘拿起她们娘儿俩做的小衣裳,不经意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这是婵儿绣的?真是精巧细致。”大红的肚兜上绣着“连生贵子”的图案,颜色搭配的鲜艳,针脚细密,活灵活现的。
杜文婵展颜一笑,伸手接过肚兜,看了一眼,道:“我在家时,也只学得些绣技,好挣些家用。只是后边儿连那针线也嫌贵,才不做了。”
“都是苦命人。”月娘收了笑,低低叹了一声。
却听杜文秀嚷道:“你苦便苦,可别拉上我们。我们的苦日子都过完了,往后都是好日子呢。”
月娘低落的情绪被她吵嚷着去了大半,笑道:“是,是,以后都是好日子。咱们的工坊才开始赚钱呢,以后可不都是好日子嘛。”
吃罢饭,坐了会儿,秋勇便来接,说工坊里的妇人找月娘。
想着如今又有了竞争对手,半点不敢耽搁,月娘急急嘱咐了几句杜文秀好生养着,便随秋勇回去了。
晚间夜凉,阿洛又与杜文秀多添了一床被子,拥着两床被子,杜文秀还是觉着不够热乎。
要是6方海在家就好了,一到冬天,他便是那滚烫的暖手炉,治好了杜文秀怕冷的毛病。
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做的事,危险不危险——
次日一大早,田庄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惊醒了众人。
杜文秀忙穿好衣裳,趿拉着鞋子便往外走,就怕又是那柳姨娘带人来闹。
这回再闹,她也不惯着,不拘是桃花村还是哪里,使些银钱也要将那妇人教训一顿。
心里了狠,面上也就不温和,凶神恶煞的模样走过去一看,竟是日思夜想的人回到家来。
6方海一身的尘土,胡子拉喳的,头乱蓬蓬,眼睛也浮肿着,不知有几日没好睡了。
看得杜文秀眼圈一红,6方海忙道:“娘子莫担心,我就是急着回家,路上走得急,才这般模样。”
说着,拉出身后的小虎,同他几乎一个样,看起来昏昏欲睡。
“你这孩子,快与嫂子说,我们并未遇上什么危险,只是走得急才这副样子的。”
小虎抬头看着杜文秀,嘴一瘪,竟像是马上要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