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回家不跟爹娘说呢?”秦氏叹了口气道。
安明志小手紧握,抿了抿嘴,眼睛里满是倔强:
“爹,娘,明志想读书,想考秀才,想当官,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
“好孩子,那个先生不好,学堂也不好,咱们明志是有出息的孩子,跟着那般先生学些糟粕,白白耽误了当大官儿的好苗子。”
月娘伸手搂了安明志,温声说道。
“可是,姑姑,我不去上学,又如何读书明理?”安明志眨巴着大眼睛,看向月娘。
月娘微微笑着,对兄嫂说道:“我此次回来,正想与哥哥嫂子商议,将我们小明志接到城里学堂读书哩。”
“啊呀,那怎么使得?”秦氏惊叫道,转眼望向安风,却见他愕然抬头,竟也意外月娘如此说。
“哥哥嫂子当也知道,自我跟着秀娘一起,打从晒木耳腌鸡蛋开始,到现在又一起做了工坊,请了数十人在工坊干活。”
“到如今也是挣了不少银钱。但是我再有钱,若无兄嫂在背后支撑,也许就像先前在秋家那般。”月娘顿了顿,又说道。
“若是哥哥不帮我,我只孤零零的一个人,只怕这秋家也不是那般好出的,说不得早就被吃干抹净,一具枯骨了。”
“小姑,莫要这般想”秦氏急忙说道,又被月娘按下。
“咱们家若是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像小明志说的这般,要读书明理,要挣钱,要当官。”
“可是这些,都不是一个人两个人便能办到的,咱们得拧成一股绳。”
月娘侃侃而谈,望向安风几人的目光中满是憧憬。
“我这回来,就是请兄嫂去城里,帮我打理家业田庄,好叫我全部心思都用在拓展业务挣钱上面,不再为琐事烦心。”
“而且也可将咱们的小明志送进更好的学堂,跟着有学识,有德行的先生读书,以免遇到不好的先生,误了孩子的前程。”
安风和秦氏沉默不语,秦氏偷偷去瞧安风的脸色,只见他沉思半晌,终抬头道:
“月娘说的有理,如今我家妹子混得好,自该借力把孩子们都培养出来,这样才能家业昌盛。”
“若我为了自己的脸面,死犟着守着老宅,让你嫂子与孩子跟着我吃苦,那我才是糊涂哩。”
见他松了口,月娘不自禁露出一抹喜色,忙坐过去一点儿,拉着哥哥的手笑道:
“我就知道哥哥是最疼妹子的,兄嫂并孩子们去了城里,我就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哩。”
安风不习惯被成年了的妹妹拉着手,想要躲开,一抬眼看见月娘红了眼圈儿,正拿着帕子抹泪哩。
安风长叹一声:“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本事,才教妹子如此费心。”
“哥哥说的哪里话,若不是哥哥嫂子如父如母将我拉扯大,又如何有我月娘的今天。”
月娘正说着,打眼瞧见小二在那厢端着菜瞟着这边儿,要送不送的模样,便招手叫他过来。
“客官,这是您点的水晶脍,诸位请先慢用,还有菜后边儿马上就来。”
小二一张笑脸像是焊在脸上,拉长了声调儿说话像唱的一般。
月娘见兄嫂还有些拘谨,张罗着招呼几人拿了碗筷,当先夹起一块肉冻放到哥哥碗里。
“今日就是来好好吃饭的,谁也不要提那些子不高兴的事儿,好好尝尝人家这酒楼里的好菜,与咱们家的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