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东上前蹲下壮硕的身子,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外孙的发顶,将规则说与他听。
霍宏钧听完,先是抬眼打量了霍氏长老手里的锦袋,然后扫了雪容与三皇子一眼,眼中闪过浓浓的厌恨。
雪容也察觉到那孩子的恨意,暗叹一口气,她与霍宏钧这辈子很难友好相处了。
因为辰儿太过年幼,霍氏族长让霍宏钧先选,只要他选中了太祖印章,那就意味着他成了太子,反之,辰儿则成为太子。
霍宏钧走到霍氏长老跟前,双目凝视着两只被挂起的锦囊,思虑片刻,然后坚定地指向左边的锦囊。
雪容看着这一切,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当然希望霍宏钧没有选中太祖印章。
只可惜天不如人意,怕什么就来什么,当那锦囊被打开,露出莹白的玉身时,雪容大脑翁的一下,开始发晕。
秦起东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大殿梁上的灰尘簌簌而落,他扫过脸色苍白的雪容,心中快意勃发!
“禀太祖意旨,皇长子霍宏钧立为太子。”一名长老高声道,传入了众臣耳中,大家神色各异,嘴上都识趣地纷纷喊着“见过太子!”
雪容的身子晃了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里面绝对有猫腻,霍宏钧肯定有法子辨别哪个是太祖的印章!
她快步走到霍氏长老身旁,想要探究其中的不妥之处,但霍氏长老拒绝,道:“朝堂之事本不该妇人插手,你该离去了!”
说罢,一名长老走到雪容跟前,伸手做了一个请离开的动作!
雪容气得脸色通红,扫了一眼寝殿中一个个恭喜太子的朝臣,抱着辰儿怒而离开!
不过离开时,众人都没发现她嘴角泛起了冷笑!
重新回到文德殿,这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霍淳修还是一动未动地躺在明黄色的龙榻上,雪容发现他的脸色又变白了,心生惶恐,抓住一名太医问道:“皇上今日如何?”
“病情和昨日一样。”一名中年太医低垂着头,小声道
“怎么可能?!皇上气色看起来更差了!”雪容怒道
太医心里苦哈哈的,心想皇帝昏迷,吞咽不了食物,这几日全是流食,自然气色变差,但她可不敢说一点不好听的话,坚定道:“娘娘,皇上身体确实无大碍。”
“你……”雪容刚想训斥太医,忽然有人来报说前朝官员季子文求见,雪容忍下了怒气。
两日未见,雪容肉眼可见的憔悴,精神萎靡,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透着一股暮气。
季子文扫了一眼寝宫伺候的人,道:“臣有事与娘娘说。”
雪容明了,与子文叔叔一同去了寝殿一侧,然后挥退了身旁伺候的宫人。
“娘娘,今日早晨姜六郎托人稍信说,姜家认识一位神医,对治疗疑难杂症颇有心得,他会把这位神医请来。”季子文将声音压得极低
姜六郎的名字一入耳,便在雪容心中泛起了涟漪,但已不像过去那样波涛汹涌。在这样敏感关键的时候,姜六郎愿意伸出一根救命稻绳,雪容百味杂陈,感激不尽!
“请子文叔叔替我谢谢六郎。”雪容微红了眼。
季子文点点头,道:“城门紧闭,还请娘娘准许他出京。”
“本宫会吱会骠骑将军一声,姜六郎拿着本宫的信物就能出去。”雪容从身上取出了她的私人令牌,“子文叔叔,你告诉六郎,暗害皇上之人至今没找出来,还有朝堂上肯定也有人不想皇上醒来,我担心路上有人害他,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真的发生了不妥,保命要紧!”
季子文点头,道:“臣会与六郎说清楚得,六郎说,那人的住处在京城一百里外,快地话两日就能回到京城,请娘娘一定坚持住。”
“我会的。”雪容苦涩一笑,这几日既有李振元带来的大夫,也有见到告示,主动来诊治的,无一例外都没探出皇帝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