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喻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說的,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不算談過戀愛?
如果沒有確切說「在一起」,那應該不算吧?
雖然和周意也做過類情侶的事情。
但那個問題一經人問出口,腦子裡就倏地鑽進了許多碎片,那些碎片倏忽展開,逐漸拼湊成了當年他們最後相見的一面。
無數次,她從午夜夢回里驚醒,都夢見過這個畫面。
那是大三周意交換回國之後,在西科大校門外的一株桐樹下,晚上起了風,樹葉簌簌翻動,路燈被吹得咯咯打顫。
人來人往的,不停有人拿眼瞟他們,李言喻不記得自己是什麼表情,只是和周意對峙著。
「哦,你喜歡別人了?」他冷笑著這麼問,「真是我自作多情?」
李言喻沒說話,就覺得疲憊。一個人投身劇烈的愛與恨之時,先感受到的就是疲憊。而疲憊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已經太多了太滿了。
在她的生活里疲憊俯拾皆是,而他不一樣,他不會理解這些。可她也不指望他能明白什麼,只想像擠出淤痛一樣,將淤積的、不堪重負的疲憊全部排出體外。
「你是真行,真會欺負人。」
周意拔高了聲音,像是要儘量做出個譏諷表情,可眼裡的脆弱和灰喪更多。
李言喻沒哄他,只疲憊地舒了口氣,有什麼東西在胸腔里醞釀著、叫囂著,往眼眶裡涌。
「就這樣吧。」
周意點了點頭,喉結頻滾,像是下定了決心,又很難以置信,「真喜歡別人了?你現在要是承認,我馬上就會走。」
他在示弱,在等一個台階,迫不及待要順著台階邁下去。
「是。」
但她沒有給他這個台階,就像沒有給自己留一點希望一樣。
她迎上他的目光,他立刻就鬆了手,像被灼傷了,難以置信地退開兩步。
良久,李言喻看見他點著頭,從牙縫裡再次擠出一個「好」字,眼神倏然間黯淡下去,眼眶裡像是有什麼東西閃爍著,不知道是燈光還是淚光。
他轉身就走,像是要故作不在意,可惜聲音都在發顫,「行行,那就祝你幸福,祝你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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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颳得路燈咯吱作響,李言喻吸了吸鼻子,只想著得早點回去,明天還要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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