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荒看向师父:“天人会魔化?天剑也会?”
雪里鸿捂着额头:“看样子是会的。”
“没错,此剑正是天邪。”戮天依然盘膝坐着,抬手握住剑柄,他的手上带着皮质手套,从头到脚不露半点皮肤。
宗权的声音传出来:“雪里鸿,不要靠近此剑百丈之内,你顶不住。”
戮天笑道:“雪里鸿,我与人有约定,不伤害你,你走吧。”
“六娘?”九荒没听他们说什么,飞近一些,想飞到曲悦的神识范围之内,听见她的声音,确定她此时的状态。
戮天制止他:“你若再靠近,必定重……”
“伤”字没出口,九荒已经落在山顶上。
戮天惊诧起身:“你怎么……”
“你狂什么?凭你是毒果子?还是凭这把邪剑?你有毒我也有,你有邪剑,我是邪修,我怕你作甚?”
九荒本来不想与他废话,出手打他就是。
但听师父的意思,这是一场恶战,于是边说话边拆了头冠,掐诀换回那套破衣裳,一刹从贵公子变成一个乞丐。
曲唐是对的,打架的确需要仪式感。
穿着这套破衣裳,他打架就从来没输过。
颜家。
勾黎被困于法阵中,法阵的力量逐渐冲击着他的意识海,令他不断沉入幻境中。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在天罗塔里时,他几乎一直处于幻境之中。
却又很陌生,因为天罗塔的幻境是具有指向性的,如今身处的堕入的幻境却不同。
头痛欲裂,勾黎仿佛回到了当年被戮天抓住,不断以他试药时的小牢房里。
那些小虫子钻进他的皮肤,他痛不欲生,但意志始终顽强的抵抗着,警告他绝不能入魔,不能让师父失望。
直到戮天告诉他,师父收养他和师弟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他入魔……
法阵中的勾黎双手抱头,咬紧了牙,他要从幻境中醒过来,一旦彻底陷入幻境中,就会被法阵轻易绞杀。
“阿黎。”饮朝夕的声音突然传来。
勾黎瞬间清醒过来,他转过头,目望饮朝夕出现在他面前,神色痛苦:“你当年为何不告诉我,你是被人逼着入了魔?”
勾黎冷笑道:“还不是为了成全您的心愿吗?”
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顺便成全他,也算报了他的养育之恩。
“阿黎啊。”饮朝夕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勾黎正要挖苦他几句泄自己心中的痛苦,耳边突然传来“嗡嗡嗡”的声音,似乎有两只苍蝇不断在耳边飞来飞去。
他挥手驱赶了下,可“嗡嗡嗡”的声音还在。
……
这法阵有好几层,幻波破了第一层,与雕皇一起将意识传入阵中。意识化为两只若隐若现的小蜜蜂,飞在勾黎耳边,与陷入混沌之中的勾黎说话。
“小狗子,你醒醒。”
“狗子,醒醒。”
幻波叽叽喳喳朝勾黎耳朵喊了半天,勾黎依然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雕皇劝它莫要在做无用之功:“颜家本就是个修习法阵的门派,法阵厉害的很,单靠喊的怕是不行,可惜我修为只恢复了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