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了下,眼底闪过一抹受伤。
无措过罢,闪躲着错开雪里鸿的视线,他颇为局促地道“上次你说,你不讨厌我了,我以为”
“是不讨厌你了,但与很喜欢相距甚远。”雪里鸿说。
“难道不是因为有些喜欢,才会不讨厌了”宗权又望向她,定定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探究和质疑,“明知无相危险,你还折返回来,数落我那么多,想用绳子拴住我,难道不是在关心我”
“是关心你。”雪里鸿回的坦荡,“我说了,是还不太喜欢,不是不喜欢,程度问题,懂么”
宗权不懂,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什么“程度”
雪里鸿头疼,不知道该怎样解释给这个蠢货听。
这一系列下来,雪里鸿是有一点动了心的。
毕竟除了蠢之外,宗权其他各方面都符合她的喜好,很戳她的心。
他拿走药,回去做实验的这五天,雪里鸿也仔细想了许多,甚至对他的实验结果,怀了一些期待。
可雪里鸿明白,她动的心,还只是一棵幼芽,浅且脆弱,说掐断便能掐断。
雪里鸿原本正举棋不定,今夜见到他,见他这幅惨兮兮的模样,她决定不掐了,给他一个机会。
雪里鸿张了张嘴,觉得自己需要举例子,有个参照物,形象一点,他这种脑子才可以明白。
眼睛巡睃一圈,她绕过案台,走到窗边,窗台下方的桌面上,摆着一些小花盆,盆子里是栽种着灵草。
她弯腰,用纤长的手指拨了拨叶子“你进来时,看到门外的婆娑树了没”
宗权拧起眉毛,天工人就像是一群树精,族内到处都是树。他没研究过树种,不知道哪一株是婆娑树。
雪里鸿解释一句“笔直的,最高那一棵,我八岁时种下的,一千多年了。”
宗权想起来了。
“你对我的感情,若是像那棵高大的婆娑树。”雪里鸿将小花盆托起来,指着花盆里的草说,“那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这一株矮小娇气的碎星草,你懂了没”
你需要继续努力,多对我好,多让着我,慢慢刷好感,培养感情,够清楚明白了吧
宗权凝视那株草许久“懂了。”
当时,雪里鸿真以为他懂了,没过多久,便猜着他可能没有懂。
因为自那晚过后,宗权就好像人间蒸了一样,一连一年没有出现过。
雪里鸿以为他是精气耗损过度,闭关修养去了,可随后在族会上,雪里鸿见到了他,身体已经恢复,且还刻意躲着她。
这可将雪里鸿给气坏了,明知他可能想岔了,也不想去纠正他。
蠢货就让他蠢着吧
谁要去和这种蠢货培养感情
雪里鸿从族会回去,气的将那盆碎星草给摔了
辗转难眠,忽地从床上坐起,骂了一声“蠢蛋”,套上靴子去了天武族。
却被告知一个时辰前,宗权留了个口信,下界去了。
宗权下界是去找九荒。
早在他先前闭关拔心魔的第二年,九荒就和曲悦成了亲。
婚礼在十九洲办了一场,随后又在华夏办了一场。十九洲的婚礼热闹又气派,华夏那场则比较低调,因为碍于一些原因,曲家一贯低调,只邀请了亲朋好友,部门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