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对你如此冷淡了,感情根子出在这啊。”
王义有些讷讷道:“父亲,不至于吧?孩儿也只是顺口而出,并无冒犯之意啊。”
“还并无冒犯?”
王子腾差点被自己的儿子蠢笑了,“论公……你一介白丁,有何资格称呼一位侯爷为哥儿?
论私……你也只是他的表弟,哪有表弟称呼表姐夫为哥儿的?你倒是给老夫说说,你哪来的何资格?
要老夫说,人家只是态度冷淡请你走人已经算是有涵养了,换做老夫的话,当场就把你赶出去了。
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还以为自己受了委屈?
老夫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居然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啊?”
王义垂着头,虽然他承认自己今天的话确实有些托大,但还是忍不住争辩道:“父亲,孩儿今儿个可是代表了您去给他送礼的。
虽然孩儿言语间确实有些放肆了,但即便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也不应该这般冷淡啊,这分明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放在眼里?”
王子腾嘴唇浮现出一丝冷笑:“他凭什么要将老夫放在眼里?老夫早就跟你说过,这次是咱们求人,让你不要端着公子哥的臭架子,可你倒好,连瑜哥儿都喊上了。
他没有骂你,已经算是很有涵养了。”
被王子腾骂得狗血淋头的王义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听训。
今天,被自家老子训斥的并非只有王义一个。
另一个被训斥的便是刚灰溜溜回家的简耀了。
当简耀将今天生的事告诉其父简德三时,后者当场就抽出桌上的鸡毛掸子朝着简耀劈头盖脑的抽了过去。
措不及防的简耀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疼得嗷嗷直叫。
偏偏他还不敢躲,要知道简家的家训可是很严的,倘若他敢躲的话,接下来打他的可就不是鸡毛掸子了。
“你个小畜生,老夫让你去试探贾瑜的口风是不假,但也没让你去指手画脚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做京营节度做主?”
“爹……孩儿错了……孩儿下次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次?”
简德三打得更狠了,他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原本他让简耀去拜访贾瑜,只是让他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没曾想自己儿子胆子比自己可大多了,居然想要一步到位,直接给贾瑜出谋划策,让他同意文官入军机。
难怪会被赶出来,他这是把人家当傻子啊。
简耀傻吗?
当然不傻,傻子能考上举人吗?
他之所以昏了头一般出此昏招,归根结底还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贾瑜,认为他就是一个只会打仗,头脑简单的武夫。
却从不想想,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能指挥千军万马击败脱脱不花的十万大军吗?
说白了,就是读书人骨子里的那种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想法在作祟。
王义和简耀今日之事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军机处的事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无论是文官集团还是勋贵、武将集团,一时间全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件事上。
文官是想着,既然不能破坏掉,那就看看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武官和勋贵们,自认为有资格入军机的则是积极活动,看看有没有机会称为一个军机大臣。
一时间,暗地里风云涌动,官员们走动也变得频繁了不少。
对于这些,皇宫里的昌平帝只是冷眼旁观着,中车府的番子每天都将打探到的情况送到戴权的手中,经过整理后送呈给昌平帝御览。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时间来到了九月初一。
今天是大朝会,也是军机处成立的日子,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齐聚一堂,汇聚在皇极殿里,静静的等待着昌平帝宣读第一批入军机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