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他足够镇定,看似从容不迫地将小盒子装进口袋,站起身问:“有事?”
“没什么。”沈恪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片刻,说,“你们聊,晚点回家再说。”
“……好。”
“卧、槽……”沈恪走后,林简重新坐下来,许央按着心口喃喃自语,“吓死我了,吓得我一声都不敢出……哎,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不至于。”林简心累地叹了口气,“他……不太限制我什么。”
话虽这样说(),但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沈恪刚刚离开的位置上。
一群人疯到半夜⒔()⒔[(),男生大多都喝了酒,由工作人员引领着到楼下客房休息,而女生留宿不便,由沈恪吩咐专车一一送回了家。
临江大厦的一层广场上,林简与同学们告别,看着专车依次开走,沈恪从身后走上来,问:“你今天是和同学们住楼上酒店,还是回家?”
沉缓的音色裹挟着夜风的温柔,沈恪音量不高,在这样的月夜中,近乎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但听在林简耳中,却像是意有所指。
林简转身,平静而淡然地回答:“当然是回家。”
“好。”沈恪大概没想到他回答得这样自然,微微顿了一下,才说,“我去开车,你等我一下。”
回程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车里放着一首林简没听过的老歌,旋律很轻,也很好听。
霓虹灯又点亮,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莫非天不许人痴狂,幸福由身边流转
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沧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
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尝
若不是还想著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对命运投降
……
副歌唱过两遍,林简忽然出声:“这首歌名叫什么?”
沈恪像是有些分神,一时没听清一般:“……什么?”
“这首歌。”林简看着他的侧脸,重复道,“歌名是什么?”
“哦,这个。”沈恪从扶手箱中拿出CD盒递给他,回答说,“一首老歌。”
别让情两难。
片刻之后,林简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有了开始的这段对话,似乎接下来的交流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沈恪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额边,问:“今天开不开心?”
“当然。”林简回答得很干脆。
沈恪似乎是笑了一下,又问:“想什么时候去跳伞?”
他问得随意,但是林简知道,不管自己说任何时间,他都会点头答应,于是他想了想,问:“后天你方便吗?”
沈恪果然说:“方便,那我提前预约。”
林简说好。
车子行驶在月色之中,月光和路灯的光亮串联成一道流光透窗而入,可能是这样的夜晚太温柔,林简向来坚若磐石的心性竟在不经意间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那些始终压抑深藏的心思竟也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已经十八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