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着朝婧全身湿透的模样,嬷嬷早将朝枋下水前脱下的干净外衫给朝婧围上,这世道,比落水更可怕的是女子的名声。
朝颜将湿透的朝枋拉至一旁:“阿弟,此事,事关婧儿妹妹名声,切莫和任何人提起。”
朝枋平日不着调,此事是知晓轻重的:“阿姐,你放心我明白,我连我阿娘都不会说。”
朝颜心还是悬着的,看向朝婧,见她冷得瑟瑟抖,但眼中并未被吓到的模样,还有,怎么不见她那婢子?
“娘子,郎君。”不远处的桥上,朝家众人正往回走,瞧见几人,便大声叫着。
朝颜远远瞧见了跟着马车一同前来的朝婧的婢子。
朝颜本在想如何替她这位妹妹说辞一番,现下看来,朝婧并不需她做这些。
朝宅祠堂。
“啪”
二房朝庄一巴掌,打在跪在蒲团上的朝婧脸上:“我怎会教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朝康立马拦住:“二弟,你这下手太重了,事情已然生,再打婧儿有何用。”
朝庄似乎被气极了,大哭着对着祖宗牌位:“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我愧对朝家列祖列宗。”
朝婧被打在趴在地上,随后缓缓起身,背挺直了,低着头一言不。
何氏哭过后,瞧见朝婧脸已红肿,就算再想打,当着朝康的面,也不好下手,再让自己落个凶狠名声。屋外传来朝婧那婢子被打的疼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朝婧死死捏着裙摆,不让自己哭出声。
朝庄只得去求朝康:“阿兄,你说,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啊,这周家,会娶婧儿吗?”
何氏也紧盯着。
朝康来回踱步,连朝颜周家都不一定能看上,朝康深深叹了口气:“如今,知晓的只有朝家自己人,那些个奴仆,都有卖身契在手,我们只有先管好自家院子,不让这些闲话传出。至于周家,我也是无能为力,周家的家世你们也知晓,周祖谦虽说是个鳏夫,年岁还长婧儿十多岁的样子。但其父牧监身份在那,家中在那长安也有人在,周祖谦又是长子,他那过世的两位正妻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这样一比是万万瞧不上我们家的。”
何氏一听心下更凉,被身旁嬷嬷扶着才没倒下去。看着朝婧一言不的模样,抓紧她肩膀,狠狠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笨东西!”
另一边,东院。
陈氏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抓着朝枋问各中细节:“快跟阿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阿娘,你别问了。”朝枋见陈氏盯着自己随从:“阿娘,他也不知道,伯父警告过我们,若是我们瞎传,我今年的银两便都没了,你若是要去瞎传,可别带上我,我跟你划清界限。”
“你个没良心的,我生养你,你还跟我划清界限。“陈氏一巴掌拍到朝枋脑袋上:“不过这样看来,这二房这次捅的篓子还不小。”
陈氏身边嬷嬷进来:“夫人,婧娘子还在祠堂跪着呢,大房和二房都各自回了,只是瞧着屋中都还亮着。”
“朝婧身边那个婢子呢?”
“好像被打的已经昏了过去,拖下去了。”
陈氏左思右想,苦于后悔今日自己竟没跟着去,这朝枋又屁话都不说一个:“你去盯着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来知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