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着晋大的模样,只得无奈叹气。拆散鸳鸯她可没那么狠心,白白瞎了今日这身衣裳,之前她特意看过所有工人的记载,确定晋大家中情形,亦无婚约,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如今看来,她只得放弃。
挑出几张好的:“这几张还不错,你交于贵叔吧。”
“是,娘子。”晋大接过便行礼出去了。
槐宝奇怪着:“娘子,您叫晋大来,就只为了跟他说几句话?”
“槐宝,若是你有意中人,我却不许你嫁他,将你许配给别人,你可愿?”
槐宝想了想:“娘子您选的人,奴婢愿意嫁”
朝颜被她仔细思考的模样逗笑了:“为何?”
“您选的自然是最好的。”
朝颜用团扇拍拍她脑袋:“但愿你说得没错。”
“那娘子,您到底选晋大还是杜空青啊。”
杜空青,朝颜总是对其有些疑虑,这人,似乎没什么问题,身份也符合朝康的意,就是朝颜觉得他不似他所表现的样子。
朝颜思索一会儿:“你现下去偷偷与刘婶闲聊,说你家有位远房阿姐正值嫁娶年纪,前不久来找你时,瞧见了晋大。。。”
“哦~奴婢知晓了,娘子,您是想让刘婶去打探晋大如今是否有中意之人吧。”
刘婶与贵叔是夫妻,贵叔负责帮朝康打理外面的事,刘婶则在后厨帮工,刘婶去打探是最合适的。
“不愧是槐宝,聪明。”
槐宝得意着:“娘子,奴婢立马就去。”
沈知行回到杜家,告知了杜母他要去朝家教书的事,还说了要去朝家庄子帮着清帐。
杜母自然是极喜的,虽从未催促过她儿为生计琢磨,但总归是担心若杜空青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日后可怎么办,幸好杜空青并未颓废,她自是高兴,晚上特意多做了一个菜。
对着杜空青阿耶的牌位拜了又拜:“他阿耶,咱们空青很好,如今回来陪在我身边,你定要保佑他平安就好”
湿了眼眶,对着杜空青说:“空青,来给你阿耶上柱香,你回来后,怕你伤心,都未曾叫你叩拜,我知晓你懊自己你阿耶去世,都没回来,放心,你阿耶不会怪你的。”
沈知行点燃香,郑重的对着牌位叩拜,既是拜杜父,亦是想着自己阿耶。
牌位前水果很新鲜,四周也一尘不染,看得出杜母经常在这里或时时抚摸,她一个人,身体又不好,只能对着牌位聊聊。
沈知行在来姑苏时,就将杜空青的生平熟知。在他看来,杜空青只因受不了同门学子的辱骂,就投井自尽,属实愚蠢之极,更没有半分孝心。到杜家,也尽量学习杜空青的一举一动,幸而杜母眼神不好,加之左右邻居见到杜空青长大的老者都已去世,跟杜空青相差无几的只是感叹他去长安这些年,身体不再瘦弱了,倒也没被谁指出他不是杜空青。
杜母很疼爱杜空青,这种亲情的疼爱是沈知行不曾感知过的。
他虽姓沈,却不在沈家长大,他阿耶沈文中当年位高权重。先皇病重,当时如今的圣人还年幼,他身为太傅,教导年幼太子,暂领监国之权。这身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先皇却同时命当时才弱冠之年,从未行军打过仗的沈归远奉命领军镇边,没多久说怕其念家,将年仅几岁的沈知行由大太监带去北疆,这一去,便没再返回。沈家仅有的两位嫡子都被派去边疆。
先皇对沈家万分信任,亦是万分不信。
沈文中知晓此举是何意,却无可奈何,自古帝王心难测。后来当今圣人年岁渐长,能担大任,沈家忠心这么些年,先皇临死前召回沈归远,赐婚沈家,沈家女沈遥清入宫便是四妃之,也算是先皇对沈家这些年的忠心恩赐。
只是沈知行一直仍旧被安排在北疆,无旨不可返京。直到沈文中临死前,才被召回。可惜,他跑断了三匹马,也未能见到沈文中最后一面,这也是他的心结。他还记得那年,沈文中外出办事,特意绕了一大圈来看他,对他说待他行弱冠之礼时,定亲来北疆替他盘加冠。
只是终究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