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山不知信没信,反正表情也挺遗憾的。
他年少时,一直对引起伤口感染病症的源头疑惑不已。
虽然明白是一种看不见却存在的东西导致的,但从未用肉眼见过,故而还是无法彻底下定论。
今日听宋叶箐的这一番微生物说法,他豁然开朗了一半。
“真真可惜……”秦常山捋着胡须摇头叹道。
宋叶箐看着他一副苦恼极了的样子,突然想到何言信如今在做玻璃,或许以后真的可以弄一套显微镜出来呢?
再不济,也可以要放大镜嘛。
但以玻璃厂现在的进度来说,这个想法还有些遥远。
而且她也舍不得本就忙得脚不沾地的何言信再辛苦给弄这些东西。
所以宋叶箐止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而说起另一件事。
“对了,秦叔,您看看我这两个方子吧。”
她把刚刚写下治疗风湿的药方双手递给秦常山,希望能得到对方的点评。
对于医者来说,经验真的很重要。比起他来,宋叶箐真就一初出茅庐的新人。
能得到前辈的指点,对她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秦常山接过,边看边点头,最后笑道:
“这方子可比老夫给自己开的好多了,妙!妙极了。真是一代比一代强,老夫实在自愧不如。”
他的脸上半是没落,半是欣慰。
宋叶箐有些羞愧,毕竟她来自现代,可以说是站在巨人的肩上学习的。
时代在进步,医学也一样。所以她手里大部分医方自然比这里的完善且有用。
她忙加了一句,“我年纪尚轻,这方子不过是我在书中看来,只改剂量和一些细节罢了,并不是自己所拟。”
秦常山又笑,说:
“原来如此。但这也很不错了,对于治病救人的药来说,差之毫厘便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你可以根据我的病症斟酌出每种药材的用量,已经做得很好……”
看得出,他对宋叶箐还是很欣赏的,从人品到医术。
换做心术不正或者追求虚名和他人恭维的人,说不定就直接承认这方子就是自己想出来的了。
宋叶箐正被对方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着呢,从那边过来了几个人。
“秦大夫,您怎么在这?”一男子惊讶的看着他们。
最早一批从齐州逃难来这住下的人已经搬出了本地人的房子。
有些选择离去,而秦家跟大部分人在朝廷跟村里的帮助下,建了简陋的房屋,自此留在孟家庄。
而宋叶箐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秦常山就充当了“村医”这个角色,在孟家庄坐诊。
“是啊,秦大夫,您可不要被这人骗了,她可不是什么好女子……”
一男子撇开脸,似是不愿看见脏东西一般,语气中满是嫌弃。
宋叶箐皱起眉,还没说什么呢,旁边一直很安静的阿花就炸了。
她质问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