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恏可不是屈正这等口是心非之人,没本事还搭上自己,他从来表里如一。
王翡闻言一愣,何肆这位大师伯这是话里有话吗?
要说何肆是例外的话?意思是人屠借刀,不止一刀?
那就十分值得咂摸了,本来人屠借给何肆的刀意,是面对曾君和貔貅道人时候施展了第一次,之后被屈正强行打断了,再由宗海和尚出手,敛藏于龙雀大环刀中。
可惜何肆在地下幽都遇到了李且来,在他眼皮子底下用掉了,化作一招连屠蛟党阻击暗流。
王翡瞬间就联系上了何肆曾在豸山遗失的一把小刀,徐连海可是交代过他刀不离身的,还有在梦中和现实都见过的白蝙蝠,那把刀,十有八九就是被那白蝙蝠拾去了。
呵呵,这白蝙蝠如何神异,何肆存疑,王翡却是无惑,只能是曾经得罪了天老爷刘景抟的人。
别看李且来现在牛气冲天,好似独坐瓮天,他只要死在这瓮天之中,下场只会比那白蝙蝠更惨。
这个瓮天,总的来说,并不封闭,却也自给自足,是刘景抟学习化外佛国的六趣轮回模拟其中的三趣组成,即人间道、饿鬼道、畜生道。
这白蝙蝠,自然是死后投生畜生道的存在,就是不知其中有何渊源了,反正不外乎是触怒了天威之类。
至于为何躲在豸山半山腰的伽蓝洞中,自然是因为药师佛道场,天老爷虽长生久视,但目光还看不到那里。
如此说来,它与现在的何肆倒是同仇敌忾。
那说不定等会儿回豸山就能再见了。
王翡假惺惺问道:“大师伯,你刚从豸山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吴恏说道:“那边一切都好,不必担心,有赵权守着呢,还有你那二师伯,他也难得靠谱一回。”
不待王翡说话,吴恏又是环视周匝,对着那五位凌空的谪仙人朗声问道:“我说,你们就这么干杵着?这是要唱大戏,走流程,等我续完旧再动手吗?”
烛天也是现身,抱胸冷笑道:“你这土着,还真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吴恏掀唇一笑,对着‘何肆’说道:“嘴贱的来了,那就再送你一刀,不用选,就他了。”
王翡顺杆爬,赶忙道谢。
吴恏看向持枪的项真,问道:“项真老弟,我这不算抢你风头吧?”
项真摇头笑道:“你我之间实力本就难分轩轾,自然算不上抢。”
吴恏笑容却是略显讥讽,“呵呵,得了一把好枪,都敢说和我不相上下了啊,什么时候修《手臂录》的人也变得善假于物了?”
项真笑道:“你要是想要换把好刀,齐大财神爷自然不会不允,哪里需要阴阳怪气我?还不是你不需要。”
吴恏的笑容这才真诚几分,拍了拍腰间弃市,说道:“的确是不需要,但我这把师传的弃市,怎么就算不得好刀了呢?”
项真扫了一眼那遍布缺口的长刀,只觉惨不忍睹,认真说道:“草木凋零,美人迟暮,好刀也有寿命,尤其是在你这种视之不甚惜的人手中,更是昙花一现。”
话赶话说到这里,两人的眼神却是不约而同地投向‘何肆’,他手中的龙雀大环便是一把不折不扣的古刀,如此历久弥新,倒是罕见,不然人屠一脉传承至今,初祖和二祖的佩刀为何没有传下?
又不是化外的神兵利器,只是些没有灵气灵蕴的凡铁,从诞生之初,便如日出东山,自然有日薄西山的那一天,磨损殆尽,成了记载中的一个名字。
所以当初斩铁楼兵器谱的老冯,二十两黄金便贱卖了这把龙雀大环刀,还觉得是宰猪,自觉加了些添头。
须知例外,总是存在变数。
吴恏对着项真语气淡然道:“我出刀完就走,你玩得开心。”
王翡不露辞色,本来也料到了项真藏拙。
呵呵,在场之人,除了朱全生,戴平,还有那苏枋是竭尽全力的,估计就没有无所保留的。
虽说狮子搏兔,亦使全力,但一群狮子撵一只兔子,难免就要各怀鬼胎,有所防备了。
王翡也不客气,指着那庄欢说道:“还有一刀,大师伯务必留给她,她抢了我的吃食。”
吴恏都不看王翡所指,瞥了一眼‘何肆’本身,毫无芥蒂地问道:“霸道真解是吧,看样子你这是要急不可耐地要吃人啊?”
王翡咧嘴一笑,云淡风轻道:“谪仙高高在上,哪里可能自贱身份和我这等土着同族?自然算不得人。”
意思他吃得心安理得,毫无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