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佛音是个行动派,“我现在就出发。”
“他们从酒吧离开后能去,又不被人发现的路只通往几个地方,最有可能藏人是市郊的一片废弃药厂,我先搜索那里。”钟晚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随时保持联系。”
宋忱被人带走了,如果他还清醒,一定会留下线索。
再加上路人听到的机车噪音,时间间隔又不长……一路走一路问,绝对会有线索。
钟晚是最后一个离开家的,他径直走向老板原先停那辆六手大众的地方,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东西上面盖着黑色的防水篷布,上面落了不少灰尘,脏兮兮的,更加不起眼。
彭家的人没有找过来,谁知道会横生枝节?
记得之前钟晚在老家,也没和宋忱断了联系。花游史诗级脑残粉的举动,老板是带着得意地口吻告诉他的,描述得津津有味。
再无聊的事情被他讲出来,都会很有趣。
“那个广场的大屏幕租金可不菲啊。”那时候宋忱打来电话,边说边笑,“我还是挺羡慕叶清商的,哪儿来的好运气。”
钟晚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别羡慕了,你要是想要,我也给你剪个v行不行,就选你数钱的姿势,循环播放一百遍。”
语调轻松,气氛愉快。
为什么一回来,就全部改变了?
揭开篷布,露出的却是一辆保养极好的重型机车,黑红相间,牌子是杜卡迪。
钟晚插上钥匙,取下头盔严严实实地扣在脑袋上。他反复想着,宋忱就算遇到危险,可老板那么聪明那么会揣摩人心,一定不会吃亏,一定会留下线索。
可事实并非如此……
天渐渐黑了,冬天的寒气一点点从四周蔓延扩散。宋忱躺在空荡荡仓库的正中间,任凭寒气自水泥地渗进他的骨头缝儿里。
尹尚秋就在不远的地方站着,冷着脸打量他。
“我们可是一见如故啊。”他说话时露出一排阴森的白牙齿,“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有个喜欢的人吗,真是可惜了……不管是被你喜欢上,或者你到死都没告诉他,这两件事都很可惜。”
宋忱冻得手脚麻木,却没有任何动作。
尹尚秋在他头顶处蹲下,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怒火不可遏制,“你杀了我喜欢的人!你杀了他!文优自杀了你知道吗!他死了,你拿了用他的命换来的脏钱,活得好好的!”
酒里的药劲儿还没过,宋忱没什么力气,却在他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眼中闪过震惊和后悔。
……那个孩子,最后还是去世了?
“你也知道愧疚?”微黑的肤色因为激动而泛红,“你怕死,所以才后悔了!”
依旧没有回应,自从提到那个叫林文优的人之后,宋忱就没开口说过一个字。
重重的拳头落在身上也不吭声,仿佛受痛的人不是他,也仿佛是……这种痛苦受的足够多了。
尹尚秋喘着粗气停下,冷眼看着宋忱溢出鲜血的嘴角,“你当年是文优的律师,却因为钱出卖他然后输了官司!最后害死了他!你们都是一伙的!……现在,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