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悦借来的衣服一看便是未曾穿过的,尺寸也甚是合适。
岁安不由暗赞,果然在这里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便是不一般。
穿好衣服后,岁安本想随便挽个髻便算了,但子悦说女为悦己者容,长得好看的姑娘便是一朵芙蓉花,需要仔细呵护才行。
于是,他拿起木梳轻柔地帮岁安梳,挽髻,戴簪。
末了,还给她画了个妆面,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甚至画得比阿竹还要好。
“子悦,你手可真是巧!”
“姑娘谬赞了。”
岁安好奇道:“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子悦自嘲道:“没进风若楼之前,我不过是一介穷书生罢了,家中父母双亡,上不起学堂,便在家中温书,年年放榜,次次落第,后来食不果腹后,便辗转到了风若楼。”
见他神情低落,岁安安慰道:“你若还想参加科举,我可以资助你,而且我也可以想办法向商润卿赎回你的卖身契。”
子悦笑了笑,“多谢姑娘好意,只是如今在这风若楼我过得甚好。”
从一介白衣进了风尘之地后,也不知会被多少人耻笑,即便他心中藏有凌云之志,也会碍于世俗的看法而怯步。
而且子悦从骨子里便已经觉得自己不配再走科举这一条路。
岁安在心里叹了口气,旋即笑着道:“无妨,要是你哪日不想在风若楼呆着了,便来沈家找我!”
子悦将黛笔放下,往后退了一步,拱手作揖道:“姑娘恩情在下记下了!”
门外忽然有人在喊子悦的名字,想来应该是到上台表演的时间了,岁安便让他先去,待会自己回包间便成。
待子悦走后,岁安寻着来时的路原路折返,路过一间房时,门突然打开,涌出来一群打扮亮丽的女子,岁安忙站在一旁让她们先过。
一个男子站在旁边催促道:“你们一个个还不快点,人家太守府宴会都开始了,若是惹得史大人不高兴,这个月的月银别想要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前头的姑娘扶了扶髻,扭着腰枝加快脚步走了。
“后面的人快点啊!”
男子数完人数后现少了一个,便走到队伍后面,看到站在门边的岁安便道:“你还在什么愣,赶紧走啊,姑奶奶!今夜你们的任务便是负责伺候那位京城来的少卿大人,要是你们能将人哄开心了,史大人说了重重有赏!”
岁安听了这话,原本张口准备说的话便咽了回去,抬脚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太守府宴会,送美人,看来这热闹是得去瞧瞧!
一名女子边捂着肚子,边走了过来,对着厢房门口的小厮道:“你帮我跟四哥说一声,我肚子疼恐怕去不了了。”
小厮摸着后脑勺道:“双双姐,四哥他带着姑娘们已经走了啊,而且刚刚对过人数,都是齐的啊!姐姐你没去,那刚刚那个又是谁?”
双双哎呦一声,面露痛苦,“管她是谁呢,我再去趟茅房!”
说着便匆匆走了。
太守府内。
今晚史仕同以为萧闻声接风洗尘的名头,不仅请了同僚,还有不少豪门乡绅,来的基本都带上了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