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声却道:“天色已不早,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我让钟叔给你备马车。”
钟海勇端着药走了进来,放在书案上,“药已经熬好了,公子趁热喝,老奴会安排人护送沈小姐回去的。”
岁安见萧闻声有病在身还在那批公文,便上前将他手里的毛笔拿走,“我都说了你现在应该静养,怎么还是这样不听劝?赶紧将药喝了回床上睡去。”
亲眼看到他将药喝完后,岁安便扶着他到床上躺了下来,替他掖好被角,点了一些宁神安眠的熏香后,这才和钟海勇出去了。
刚走出府,岁安便看到站在马车之下的6见舟。
“你怎么来了?”
“阿芙说有些事要找你商量,去府里没找到你人,我正巧出来办些事,便顺道过来接你了。”
阿芙处事稳妥,很少有她处理不来的事情,看来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了。
岁安便朝钟海勇道:“那钟叔我便先回去了,不必再送。”
钟海勇见岁安上了6见舟的马车后,忙回去将此事回禀了萧闻声。
岁安与6见舟回到沈府后,老远便看见阿芙站在大厅里等着。
一见他们进来,阿芙便迎了上来,“小姐,方才成嘉郡主派人过去通报,说明日她也要在清平乐摆宴,元宁郡主订的什么菜单她也订什么,这单生意咱能不接吗,奴婢真担心她们会打起来!”
成嘉郡主这是存心要跟元宁郡主过不去,为自己争一口气了!
岁安一番思量下,觉得这单生意已经不是她们想不想接的问题,若是她们不接,她相信以成嘉郡主的性子,明日也一定会到清平乐里闹事。
左右都是为难,便只能迎难而上了。
“明日你按照成嘉郡主的要求安排便行,其他事我自有办法应对。”
有岁安在,阿芙的心总算安了一些,和岁安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后,便回清平乐去了。
回过头,见6见舟准备回他的院子,岁安问出了刚才在马车上想问的话,“你晚上是去见了什么人,怎么一身的酒气?”
6见舟揉了揉额角,毫不掩饰道:“郡阳侯。”
岁安眉头一蹙,“你当真与郡阳侯在私下联系?”
6见舟笑了,“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与郡阳侯暗中联络?”
拦截他信鸽一事,岁安知道定是瞒不住他的,也没打算否认。
“我确实让人暗中盯着你,但我本非不信你,而是担心你!”
“你明知郡阳侯心术不正还与他接近,后果你可想过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若你有什么苦衷大可说出来,我会想办法与你一同解决!”
他们相识以来虽然总是算计来算计去,可岁安从未把他当成真正的敌人,因此她无法冷眼旁观6见舟走上这条不归路。
“哪有什么苦衷呢,世人都说商最为下等,商人做久了,我也想试试至高无上的权利是什么滋味,那种感觉想必应该很好!”
6见舟眼中尽是向往之情。
“至于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自有定断,我只能向你保证,日后出了什么事,不会连累到沈家头上。”
月色迷蒙,6见舟踩着长廊地板上浅薄的光辉,拐入晦暗的长廊转角处。
岁安看着空无一人的长廊,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