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眸光动了动,“就是说很严重的,可能会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甚至不记得我们是谁?”
轻轻叹了口气,陆辰风不愿却不得不点点头,“希望,不会这样。”
陆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慢慢起身,坐在床边,轻轻握住陆父的手。
一副悲痛欲绝的难过模样。
陆辰风有些不忍心,抬步走出病房。
病房门被关闭,半晌,陆母才俯身,一只手握着陆父的手,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他两鬓已经斑白的头发,“老陆啊,这样,挺好的。”
最起码,她做过的事情,和陆父一起,归于沉寂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果真是被冲昏陆头脑。
她那么爱自己的孩子,若非魔怔,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呢!
想到这里,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老陆,若是你醒来能够原谅我,让我天天跪拜菩萨为你祈福我都愿意!”
话音落下,病房里恢复沉寂,除了医疗器械的声音,别无他声。
陆父是第二天早晨才醒过来的。
即便陆家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可是当他们看到威武高大的父亲鼻歪眼斜,半身不遂,流着口水的样子,心里还是被狠狠的刺痛了。
“爸,你还认得我吗?”陆辰年跪在陆父床前,握住他捏在一起的变形的手指,凹凸不平的贴在自己脸上,“爸,我是辰年。”
陆父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从嗓子里发出几声闷哼。
似乎不认识所有人了。
陆辰年不放弃,“爸,我是陆辰年,您的小儿子,你看看我好不好?”
陆父眼睛都不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眼睛,保持原样不动。
所以,他不想接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陆辰风别过脸,不忍心再看。
当记忆中的那个盖世英雄,被生活打败,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不是英雄老了,是英雄想要歇息了。
小时候,父亲宽阔的背,是兄弟俩期盼的天。
现在父亲的这片天,需要他们兄弟俩携手共同举起来。
一周后,陆父被接回家静养。
陆辰年又接到了卫生局的电话,这次,他终于亲自跑了一趟。
那边说是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高处长的死,和陆辰年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把医师资格证归还给他。
陆辰年取回资格证,要离开,突然门口进来两个不想见到的人。
高雅和高母。
没一个好东西。
他想要若无其事的擦肩而过,却被副局长喊住,“陆院长,留步。”
把两方分庭,副局长做起了和事佬。
他干干一笑,“都是误会一场,陆院长,你要体谅一下高小姐刚刚失去至亲的悲痛,高小姐,你同样也要理解陆院长的医师资格证的重要性,我们都愿意花一分钟的时间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问题很容易就会被解决。”
高雅连连点头,一副好学生听从老师谆谆教诲的模样,“谨记在心,陆院长,高雅在这里以茶代酒,向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