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時的姥姥很快進來,後面跟著兩人。
她大步流星,面上看著和平常無異,一開口嗓音卻有些發緊,「時時,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初時很想開口,可現在身體打了麻藥,動動嘴都吃力。
只好伸出兩指,沖幾人比了個「耶」。
姥姥捏捏他後頸,回頭看向其他人,「北子,你在這裡陪他,我去找趟醫生。」
高北平常五大三粗的,現在見自己兄弟這樣實在難受,忍不住發問:「姥姥,他這得在床上吊多久啊?」
「傷筋動骨一百天,看情況吧。」姥姥說完後瞥他一眼,「大男人別哭喪著臉,他姥爺年輕時炸鬼子,什麼傷沒受過,不照樣挺過來了。」
高北自知情緒不對,忙調整回去,「知道了姥姥。」
姥姥拍拍他的肩,又看向同樣受了傷,從頭到尾卻一聲不吭的秦穆,「小穆,陪姥姥出去找醫生好麼?」
秦穆進來後只盯著謝初時,聞言才收回視線,跟在人身後。
病床上的謝初時微怔,擔心姥姥是要責怪秦穆,掙扎著就要坐起來,被他姥姥不由分說給摁回去。
「你給我老實點,你姥姥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麼?」她中氣十足,又道:「北子,看著他,一會喊護士過來換藥。」
「是!」高北聲音洪亮,就差敬禮立正了。
兩人出去後,高北才湊謝初時身邊:
「我跟你說初時,你這次真是福大命大,多虧實驗樓那個修的平台,要不然你現在根本醒不了。」
為了提升校園綠化,學校會在個別窗戶底下修一個方形花壇,放些植被種子。
謝初時剛好摔進二樓的平台上,所以即便是被丟下去,韌帶拉傷,其他地方卻沒出大事。
想到當時,他也有些後怕。
謝初時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摔下去,但那個時候,事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黃毛他們已經被學校開除了,他家裡還說會支付你醫藥和營養費,晚一點跟校領導來看你。」高北說。
謝初時鬆了口氣。
這樣也好,拔除這個後患,他和秦穆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病房門口。
秦穆陪老太太出去,本以為是為謝初時的事。
結果對方卻說,「護士,麻煩給這個小孩也上點藥。」
秦穆剛要拒絕。
「聽話。」老太太不容置喙,陪人走到醫護室。
紅色的藥酒塗在額上。
連著兩天被要求照顧身體,都和謝初時有關。
秦穆眼睛下垂,兩手放在腿上握緊,眉毛都沒動一下。
老太太一直在旁邊陪著,直到護士出去,才出聲問了秦穆幾句。
秦穆對人的反應極其敏感,也猜到謝初時姥姥即將跟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