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刻意不去看他,一把揮開袖子,警告道:「我告訴你,趕緊跟他斷了。」
「斷不了。」
謝初時眼圈已經全紅,像是走在獨木橋上的小獸,「張叔對不起,我們之間真的斷不了了。」
兩人的關係早已深入骨血,現在分開,比剜了他的心還要難受。
「你們是認真的?」
謝初時拼命咬牙,在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里點了點頭。
張叔睜大眼睛看他,忽地重重嘆出口氣,又一屁股坐回去。
他是從小看著謝初時長大,因為姥姥的關係,也算是把人當半個兒子養。
發生這種事,他是打心眼裡的著急和難受。
過了半晌才開口。
「那這些照片是怎麼回事?」
謝初時不敢說這件事跟秦家有關,只能含糊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別人在惡作劇吧。」
「惡作劇?這個惡作劇會把你給毀了!」張叔手指在他身上用力點點。
復又嘆出聲,「你姥姥之前還說,你性子內斂,等上了大學,讓我們幫留心,看有沒有好姑娘,給你介紹介紹。」
「你看看你現在干出的都是些什麼事!」
謝初時站在原地沒動,感覺全身的每一口氣都被抽乾了。
「我還是那句話,即便你們有感情,也趁著這個機會跟他斷了。」
張叔偏開頭,努力掩住臉上的情緒,「你姥姥這兩年雖然身體還行,但年紀大的人,都受不得刺激,你多替她想想。」
謝初時只覺得如鯁在喉。
最後什麼都不敢說,打了聲招呼就匆匆離開。
從辦公室出來後沒多久。
謝初時又收到一條簡訊。
[謝同學,明天上午九點之前,我們要看到「矩陣」的公開退賽聲明。]
他深吸一大口氣。
腦袋頓時比漿糊還亂。
謝初時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學校。
只是把手機關機,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蕩,直至傍晚,才走進公園旁邊的一家小市。
再度出來時,手裡拎著七八罐啤酒。
公園這個點沒什麼人。
謝初時坐在湖邊的椅子上,盯著湖面的水波,很快就喝完半罐。
其實這件事不難解決,他完全可以和人攤開說,秦穆大概率也會為了他,放棄這次比賽。
但他就是不想。
秦穆什麼都沒有做錯,付出了這麼多的心血,憑什麼要受這種委屈。
誰願意看到自己的愛人遭罪。
「小謝?誒,真的是你,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喝酒?」
頭頂忽然有人喊他。
謝初時抬起臉,他現在腦袋還沒怎麼暈,看清楚後,立刻站起來,「安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