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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武道大门（第1页）

6川悠悠转醒，瞳孔像是是失去了焦距，望着屋顶怔怔出神，虽然他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但是对外界的感知还是有的，一连串的打击对于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而言实在是难以负荷。

6川半晌才回过神来，起身望着铜镜里的眼睛，沉默良久，眼泪在麻木的面庞上静静流淌，张大了嘴却只能出嘶哑的声音，像只渴水的鱼，终是捂着双眼失声痛哭起来。

6秉天正在院内操练，拳指脚来回不断击打着木人桩，交错之间砰砰作响，不多时在朝阳的照射下额头已隐隐见汗。

忽然听到卧室有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就往房内走去，刚走到门边便听见6川放肆的哭声。神色一暗，站在门旁，静静等待6川泄完。

好容易6川消停下来，6秉天这才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进了里屋。

“川儿，你昏迷了整整三日。过来，让为父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完，伸出三指在6川左手寸口脉上轻轻一搭，探查一番后现6川体内充斥着一股浓郁的生机。

在6川手心处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伤口浮现，只见伤口处隐现一抹浅绿色的光华，鲜血还来不及流出便已经开始缓慢愈合。6秉天见状淡然一笑，叫上6川去院子里操练两下，以便好好观察下恢复状况。

6川拗不过6秉天的坚持，在院子里舒展筋骨，演练着6秉天教导过的唯一一式刀法--风。

6秉天就不远处静静观察，6川的身体并无异样。经过方才的探查，他其实早就知道6川体内不仅没有留下暗伤，更是因祸得福，还魂草的庞大药力在6川体内堆积，显得其体内生机无比旺盛。日后自然会慢慢释放出来，对于他日常修炼都会有巨大的好处。

两人讨论了一下武功进展，都很默契的选择避开了任何有关6川母亲的话题。

“父亲，前些日子，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口井，不过最后没有成型，你知道这是什么嘛？”想到当时的情况，6川就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总感觉这口井要是成型，会出大问题。

6秉天闻言脸色猛地一沉，“川儿，那口井为父也有，不过对此所知也不甚其详，只因多年来未曾生变故，索性不理会它。只知道它跟鬼有关，似乎鬼的出现跟它有一定的联系。”

“鬼？就是那个像猫一样的怪物吗？”

6秉天似想到了什么，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是，也不全是。鬼的形态千奇百怪，十二家中对鬼最了解的当属毛家，具体的要等你将来出村以后亲自问他们了。”

“当初为父流落荒岛观一世外高人演练掌法，这式掌法似包罗万象，囊括寰宇，一掌拍出天地异色，这还只是演练并未真正对阵杀敌，威力可见一斑。为父根据这式掌法自创出了风、林、火、山四式刀法，只重其意不重其形。逆而推之，更是创出四种元力。近些年更进一步，将四式融为一式则为圆，怕是能与原掌法比肩一二。就凭借这四式为父也是独步武林，当年为父初创四式略有小成，其井自现，不知是否于此有关，但也没有你这般凶险，若将来有机会一同前去荒岛上找世外高人，看看能否为你解疑答惑，到时为父给你说道说道。”

“咳咳咳。”听的6川一阵汗颜，虽然听得6秉天说起来头头是道，甚是自傲的样子，不过咋想咋不靠谱，估计父亲也不知道荒岛在何处。

“看来瘸腿大叔还真没有骗我，父亲以前还真是个大人物。那6家村？”

“6家村是为父所创，自从有了你以后，当年跟你娘不想你一出生就接受江湖的腥风血雨，故此在此地结庐，本意是为了躲避纷争不染尘世，没想到有些事不是你想躲避就能躲避的了，不仅仅是沈家。”话音到最后几不可闻。

沈家？6川隐约记得，昏迷在床时听到6朝和父亲的对话中提到过沈茹二字，这似乎是娘亲的名字，回顾这十一年似乎父亲刻意回避了沈家，都是用“夫人”“茹儿”之类的词代替，难道就是因为和这个沈家有关？为什么自己这么粗心大意一直都没有现，6川暗自有些懊恼。

“父亲，这个十二家到底是什么？沈家是其中一家族吗？又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6秉天略一沉吟，并未直接回答，“本以为在此结庐隐居便能远离纷争，看来是为父错了。为父今天教你剩余三式刀法，林、火、山，假如你能四式都登堂入室，有了起码的自保能力，为父就告诉你有关于母亲的一切，才能放心放你以后出村，大丈夫生于在乱世岂能偏安一隅，当持三尺剑，立不世功。”

顿了顿继续说，“茹儿她蕙质兰心，早就怀疑村内有内鬼，为防止里应外合，这些日子一直去探查难民草棚，只是没想到…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别再往村外跑了。”

6川听得简直头大，没想到小小一个难民草棚居然牵扯出来这么多事情。

“本来就不擅长思考，要是这时候子游在就好了。子游？他好像在我半昏迷的时候往我怀里塞了什么，似乎是封信，虽然意识不是完全清醒，但是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了。”6川心里想着，随之将手探入怀中。

“信呢？”6川摸遍浑身上下，也没现信的踪影。

“川儿，你在找什么？”

“父亲，我昏迷那会子游在我怀里塞了什么东西，但是找不到了。”

“川儿，你肯定感知错了，那时候时候神志不清，感知出错很正常。”

“是吗?”6川一脸将信将疑。

“咳咳。好好练功吧，我只演示一遍。看好了，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随着一句句口诀喊出，6秉天的身影在村长府院内上下翻飞，时疾时缓，6秉天手上并未持刀，却浑身散出强烈的刀意，似斩破的锋锐。

随着6秉天一招一式祭出，在6川眼中人形慢慢起了变化，双手被微风包裹，浑身燃起了熊熊烈火，整个人变成了山石，又蜕变成了大树，不多时景色在6川眼中起了变化，似平地生风，似烈火焚原，又似风助火势，更似生生不息。变化再生，在6川的感知中仿若看到了空无一物的大地上陡然拔起一座森林，远处刮来一阵狂风，吹的那郁郁葱葱晃人眼，不知何处的星星之火忽然弥漫开来，风直吹得火势大盛，烧得个遍地灰烬，转瞬又从这一片死寂中诞生一缕嫩芽。

演练到这里就结束了，可6川看得心神皆醉，久久不能平静。

“这就是在父亲手上的变化吗？好一个风林火山，从单一的变化到两相交汇，再到相互包容，简直包囊万物由生到死。”虽然6川看得还是很浅显，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向武学。

演练完毕的6秉天见6川依旧呆呆的站着，目光涣散失去焦距，也不打扰，待他静静领悟。

而在此刻6川眼中的世界是一片虚无，时间流逝都失去了意义。忽然在那虚无之中诞生了一条黑色丝线，一条两条三条，很快就是铺天盖地密密麻麻黑色的线条，单调的线条不断游移勾勒，一部分凝聚成了一颗种子，一部分线条扩散，逐渐形成一片焦黑的土地。

焦灼的土地散着难闻的气味，种子便深埋干裂的土壤里。一日两日，时间不停的流逝着，种子终于芽，一茬嫩绿的枝丫顽强地从种子里抽出，转瞬间就长成棵小树苗，小树苗疯狂地汲取大地的养分，大地不停的干裂结块，空气中没有一滴水分。突然树木自燃，爆裂的火焰升腾而起，转瞬间将树苗烧将成一摊灰烬。不知道过了多久，干燥的世界里出现了一阵狂风，狂风吹过大地，将燃尽的余灰尽数带走，又只留下焦灼的土地。整个世界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望着眼前这光怪6离的世界，他沉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