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里带了点小心机,可谓是一语双关,端看叶婉宜怎么想了。
见她眉眼松动了几分,似乎打消了疑惑,付国兴又再接再厉道:
“婉宜,你看啊,就以小宝和如意的姐弟关系,还有他和小雪目前这种导师和学生的关系,只要有他做纽带,将来小雪也不可能跟我们家完全摆脱关系。”
“所以啊,你就别再纠结了,你主动走出这一步,将来小雪的心理压力也要小一些不是……”
“等你接触过如意,你就知道,那孩子有多么善良,多么讨人喜欢,小雪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堂姐的……”
“还有老大家的青豪,琦芸,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小雪本来就还小,情感上又极度没有安全感,让她多接触一些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不是坏事。”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不能把上一代的恩怨再延续下去……这对孩子们不公平……”
叶婉宜认命般闭上了眼。
她似乎真的被付国兴说服了。
但被说服的前提,一来是章玉英兄妹俩的相继死亡,二来是付国兴这次病命悬一线。
这两件事给她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地震,让她原有的很多执念都动摇了。
或许他说得对。
一切,该向前看了。
另一边。
江如宝从病房出来,跟护士交待了几句后续护理的注意事项后,就朝外走去。
葛老知道他回来了,非要约他见面,说要跟他一起探讨一些复杂的病例和药理问题。
狗屁!
葛老就是对蛊虫好奇得不得了,想近水楼台从他这儿取取经。
而且,葛老还说,如果他不答应,他就天天打电话骚扰他爷爷。
这个理由太流氓。
也太特么操蛋了。
但江如宝偏偏还不敢不答应。
就葛老这性子,他真能干出天天骚扰他爷爷的事儿。
而江爷爷偏偏烦葛老烦得要死。
江如宝可不敢打扰了自家爷爷的逍遥快活日子,不然,回头准削他。
所以,只能牺牲自己了。
此时。
中医科室的一个今日没挂牌的专家门诊房间里,葛老捧着保温杯,正摇头晃脑地听京剧。
时不时的还小声跟着哼两句儿。
江如宝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他闭着眼,翘着一个兰花指,嘴里哼唱道:
“那王允在朝中官居太宰,他把我贫苦人哪放在胸怀。恨魏虎是内亲将我谋害,苦害我薛平贵所为何来?……”
他不光跟唱,脸上的表情还挺惟妙惟肖。
江如宝靠在门框上,看得嘴角抽抽,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待对方闭嘴睁眼看过来,又着急忙慌关掉播音器时,他才冷哼道:
“是哪个不要脸的老头儿,跟我哭天抢地,说有个病例让他吃不香睡不着,头都掉了一大把?”
葛老装睁眼瞎,“谁?你说的是谁?我认识吗?……反正我身边肯定没有这号人。”
“咱一个老中医,还能不知道吃不香睡不着,头大把掉,那是肾精亏虚、思虑过度、气血不足造成的?”
“几贴药下去就能解决的事儿,哪儿还好意思到处嚷嚷,这不平白惹人笑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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