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長時間不用眼,顏汐已經習慣性地耳朵先?湊了過去。
剛睡醒的大腦還是?一片混沌,根本沒有半點思考能力。
只是?——「童晚」這兩個字,在她腦子裡根深蒂固,已經不只是?一個名字那麼簡單,而是?一種精神力的象徵。
僅僅只是?聽到這兩個字,剛才還心慌意亂的顏汐就像是?注射了鎮定?劑一般,漸漸定?下心。
「童晚——」她下意識喃喃重複了一遍,雕刻在心上的名字又清晰深刻了一分。,也就是?沉入深海的錨墜著自己又安定?一分。
她呆坐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最後一次昏迷前好像真的聽到了童晚的聲?音,就好像——她來救自己了!
不止一次幻想過獲救的情形,但每次都只是?白?日做夢,久而久之顏汐都快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了。
她猛地轉頭。
眼睛許久不用,顏汐甚至已經忘了能看到東西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顏汐眨了眨酸澀的眼眶,水霧立刻迷濛了視線,抬起手使勁用手背蹭了蹭。
眼睛更疼了。
只是?越疼,才越有存在感。
這就說?明,自己真的可以看見?東西了。
她差點喜極而泣。
多少年沒嘗試過這麼深刻的情緒了,顏汐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如此鮮明心情的時候。
視野中的雪花點慢慢消散,顏汐逐漸可以看到大致的輪廓了。
對方按住她的手腕拉下來,低聲?道:「別揉了,眼睛都腫了。」對方湊近了她的眼睛,輕輕吹氣。
顏汐下意識縮著腦袋躲了躲,但熟悉的聲?音,令人?安心的氣味,以及剛剛提到的那個名字,都讓她沒有先?前那麼激動。
小幅度的掙扎很快就被童晚按住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外面沒有開?燈,皎潔的月光穿過玻璃,在床上投射出一片清冷的白?光。
童晚背著光,半張臉都隱匿在黑暗中,但她的神態、表情,是?那麼的柔軟,貼心,就像是?緩緩流淌的水流,包裹著顏汐千瘡百孔的心。
在她能夠正?常思考之前,她一把握住了童晚伸過來想要撫摸她臉的手。
童晚心一驚,還以為?被看出端倪了,腦子飛運轉正?準備說?些什麼掩飾的時候,顏汐就像是?一顆炮彈,重重砸在了她的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