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顏汐還在抱怨道:「你先前是怎麼?答應我?的?是不是說我?睡著的時?候會一直守著我?,只要我?一睜眼就能看到你,還讓我?別害怕,然後呢?」
她不滿地質問道:「不過是一碗粥,家裡是沒有?請保姆嗎?還是說在我?被?綁架的時?候你的理想已經從童氏集團的總裁變成了如何做好一名?保姆,伺候好家裡的每一名?成員?」
顏汐無?理取鬧到根本不吃童晚端過來的散發?著濃郁甜香味小米南瓜粥,甚至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推開?了:「吃什麼?吃,不吃,端走端走,看著就來氣。」
她賭氣地直接躺下了,甚至還拽了被?子蒙住腦袋,背對著童晚只留給她一個烏黑的後腦勺。
童晚也不惱,輕拍著她肩膀的位置,輕聲細語耐心安撫:「是我?錯了,沒能遵守約定,我?以為你還要一會才醒來呢,粥是老早就煲上的,我?下去就是看看味道,她們熬出來的你不是不喜歡麼?……」她拿起一邊的粥,往顏汐的方?向懟了懟,「你聞聞,放了南瓜和紅薯,還稍微放了點零卡糖,絕對是你喜歡的味道。」
「啪——」顏汐一翻身,一巴掌精準地把粥碗打飛了出去,滾熱的粥大半澆在童晚的手上,瞬間燙出了一大片紅色,「你以為你以為什麼?都是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我?真正想要的嗎?你能不能不要按照你的思維模式揣測我?的心思,我?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就會告訴你,你就按照我?說的做不行嗎?很難嗎!」
從內到外?的灼燒讓童晚有?一瞬間沒聽清顏汐在說什麼?,但顏汐起伏的胸腔昭示著她此刻出離的憤怒。
如果是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這麼?生氣,但童晚一點不覺得她無?事生非,甚至無?視自己手上的燙傷,只是匆匆把積在手上的粥擦下去,又匆匆在衣服上蹭了蹭粘膩,這才抓著顏汐的手:「我?知道我?知道,是我?錯了,但這麼?燙的粥你怎麼?突然就上手了,我?看看是不是燙紅了,這怎麼?了,紅那麼?一片,是不是剛燙了?」
顏汐手腕骨頭凸起處有?有?一塊拇指甲蓋大小的紅印,先前檢查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的。
童晚立刻站起身,但大概是想到了顏汐說的寸步不離,很快又蹲下了:「我?讓她們送點燙傷藥上來。」
顏汐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兩人一紅一白對比分明的手,微微眯了眯眼:「不用了,不是剛才燙的,是之前捆出來的。」
「那也得拿點藥油擦一擦。」顏汐不點頭,童晚不敢隨便?讓其他人進她房間,「還得讓人收拾收拾,你想吃什麼?,我?讓她們現?在做。」
她一根一根揉捏著顏汐的五根手指,低垂著腦袋態度尤其誠懇地道歉:「是我?想岔了,是我?答應你的沒做好,對不起,以後不會了,真不會了。」
她抓著顏汐的手原本是想放在唇邊親一親的,都已經抬了起來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臨時?抬到臉跟前蹭了蹭臉頰:「下次,你管你是醒著還是睡著了,我?都會寸步不離地呆在你身邊,念在這次是除初犯,就過去吧。」她還半跪在地上呢,說了這麼?會話,身子扭得跟泥鰍似的,換了好幾個姿勢都不得勁。
顏汐瞥她一眼,沒好氣說:「我?被?關小黑屋那麼?久,身上都沒長跳騷,怎麼?你在家正正常常呆著,倒是沒時?間洗澡打掃自己啊?」
「不是。」童晚扶著床沿顫巍巍站起來坐在床邊上,輕輕錘了錘膝蓋,「先前車禍的時?候,醫生說是什麼?壓迫到神?經了,本來診斷極有?可能站不起來的,後來聯繫了還正在國外?講座的專家大夫,做了個手術,大概是給裡面放什麼?東西了,跪了這麼?一會膝蓋那塊覺得硌的很。」
她沒有?刻意賣慘,只是非常平靜地敘述出了這件事,一邊說一邊伸展了兩下,便?一心只關注顏汐的手了。
倒是顏汐,多瞥了兩眼,隨口問道:「聽起來像是大手術,這麼?快就能下地了?」
童晚很自然接話道:「也不算大手術,只是那塊距離神?經太近,其他醫生沒把握,不敢輕易給我?做手術罷了,怕以後真的站不起來遷怒他們,我?也不是第一個,更不是特殊的案例,這種手術這個醫生做過很多次了,非常熟練,手術尤其成功,一點後遺症沒留,只要後續保養得好,到老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平時?提到自己,童晚沒這麼?多話的,大概是聽出顏汐話里有?疑問,多解釋了幾句。
她說完,不著痕跡抬起臉,視線在顏汐的眼睛和嘴角處流連,恨不得眼睛化身成顯微鏡或者透視鏡,觀察到她內心的彎彎繞繞。
「哦,那你是在怪我?沒給你時?間好好保養了。」顏汐陰陽怪氣說道,「外?國醫生,正在講座,大型手術,好好復建,樁樁件件都比我?被?綁架重要得多,所以我?應該多忍耐幾日,等你徹底康復了再去救我?的,反正我?在裡面不缺吃不缺喝,跟妖妃一樣飯來張口的,就差手把手給我?上廁所了。」
知道顏汐並不是真的想要答案,她不過就是心裡有?怨懣,又找不到地方?撒氣。
換種角度想,童晚還挺高興的。
顏汐應該是還沒發?現?問題,否則依照她這麼?睚眥必報的性?子,早就跟自己鬧翻了——不,拼命了。